催促道:“开啊,快开啊。”周围的群众也跟着起哄:“开,开,开。”男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慢吞吞打开了中间的瓷碗。
“啊?”围观的群众发出一阵质疑的惊叹。
李阿虎傻眼了。中间的瓷碗下空空如也,丝毫没有骰子的踪影。男人呵呵一笑,打开左边的瓷碗,骰子安然躺在下面。
李阿虎不停摇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看到骰子在中间啊。”
男人没理会李阿虎的疑问,伸手要去收那两块大洋。那大洋可是李阿虎的全部家当啊,怎么能就这样输了。李阿虎迅速抓回两块大洋,不管三七二十一转身就跑。
男人骂了一句:“干你老母的,在你爸这里也敢耍赖。”起身便追。
李阿虎跑到一条巷子里,见周围没人,长长喘了几口气,以为安全了,抬头一眼,四个面熟的男人已经把他团团围住。李阿虎定睛一看,另外三个男人就是刚才赢钱的那三个,心知上当,叫苦不迭。
四个男人也不说话,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把李阿虎打得眼冒金星,完全找不到北边在哪。打完,一个男人把李阿虎身上的两块大洋摸走,骂道:“干你老母的死穷鬼,就带两块大洋还敢出来玩?”
另外一个男人恐吓道:“说,还有没有钱?藏在哪里?给我拿出来。”
李阿虎吓得簌簌发抖,拼命摇头,大喊饶命。
男人冷笑道:“要我们饶你一命也行,再拿十块大洋就放过你。”
李阿虎拼命摇头说没钱。几个人上前又是一通暴揍。李阿虎抵挡不过,哭喊道:“别打了,别打了,我还有一个朋友。”
男人们停下手脚,笑道:“早说嘛。说,他在哪儿?”
李阿虎道:“他去学堂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只能在客栈等他。”
四个男人对视几眼,为首的男人道:“那走啊,还等什么,去客栈呗。”李阿虎无奈,摇摇晃晃带着四个男人去了客栈。
回头再说彭有才,一个人忧心忡忡重回校园。校园内到处张贴着进步标语,一些激情昂扬的学生正围在一起喊口号。早几年,彭有才对这些东西还有些感觉,如今却觉得幼稚可笑,像是一群孩童在玩过家家。
又走几步,看见一个女学生站在台上慷慨激扬演讲,模样与连欢颇有几分相似。彭有才心中一动,自然围过去,痴痴看着女学生。女学生似乎也看见了这个与众不同的男子,两人眼神相碰,彭有才不自然红了脸。
讲毕,女学生走到彭有才面前,礼貌道:“先生,我讲的对吗?”
彭有才回过神,敷衍道:“好,很好。”
女学生似乎很兴奋,问道:“先生是新来的吗?什么时候给我们上课?”
彭有才愧道:“不敢不敢,我是被你的演讲吸引过来的看客。”
女学生更加兴奋,面露羞涩道:“我这不不算什么。你要是听见连队长的演讲,那才叫气壮山河呢。”
彭有才心中大动,急道:“连队长?”
女学生道:“是啊,连欢队长。”
彭有才激动得眼眶红润,紧紧握住女学生的肩膀,追问:“连欢,她人呢?”
女学生看了看彭有才的眼神,又看了看彭有才的双手,失望道:“你也是来找连队长的?她已经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再来。”
彭有才自觉失态,松开女学生,追问关于连欢的事。女学生似乎对彭有才颇有好感,拉着他到一棵榕树下,细细跟他说了关于连欢的事迹。
大抵是,前不久一个叫做连欢的女子在学堂做了一场演讲,思想进步,语言犀利,吸引了很多学生参加。后来,连欢又组织了一场大规模游行,惹得县政府不得不派部队镇压。连欢迫于压力,连夜逃离清水县,之后再没有露面。
彭有才大失所望,知道这次可能见不到连欢,但是多少有些欣慰,至少听到了关于连欢的故事,至少知道连欢还好好活着。这就够了。是呵,这就够了。彭有才对自己说。
女学生直直看着彭有才,就像现在的小女生看到偶像巨星,满脸花痴状。彭有才无暇关心这些,一心想着连欢的去向,告辞了女学生,往客栈走。
女学生看着彭有才的背影,眼睛迟迟不肯转开。彭有才自己不知道,经过几十年岁月的打磨,他已经变成一个略带沧桑而又充满神秘的成熟男子,正是豆蔻年华小女生心中隐士英雄的形象。
看着彭有才的背影渐渐远去,女学生突然冒出来一句:“前几天也有一个公子哥来找过连队长。”
彭有才没听见,快步走回客栈。刚推开门,就被几个男人摁倒在床上。彭有才大惊失色,叫喊道:“你们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