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就不要往跟前凑了,过了今年,待得朝政稳定下来,自己能平稳致仕退休就好了,七年独相,这辈子够了。
方从哲不说话,但不代表其他官员没有意见,之间前排官员中一人抬腿,想要出列进言,只是还不等他站出来,大殿上边传来了刘若愚尖锐的声音。
“典礼成,百官退散。”
高声宣布之后,朱由校便起身离座,从后面出去了。今天一上午的大礼,让他也十分疲惫,需要休息。
朱由校的突然离去,让大臣们中想要说些什么的憋了一肚子话,有言不能吐的感觉相当的难受,是以在皇宫离去时,憋着难受的朝臣们就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相互讨论起来。
浙党方从哲,楚党官应震、吴亮嗣、黄彦士,齐党亓诗教、周永春,等人身边都聚集了一票官员,宣昆二党也是如此,行走在一起,相互讨论开来。
东林党剩下的人当中,也没四散凌乱,而是汇聚到了协理京营绒政孙承宗的周围,其中就包括了杨涟和左光斗。两人也不想这样,但此时风气就是如此,不结党在官场上都生存不下去。
孙承宗加衔兵部侍郎,受皇命掌管京营,在没有任命总督京营绒政的时候,京营的事他说了算,在叶向高,赵南星,韩旷,刘一璟,周嘉谟等一票大佬纷纷落马的现在,他就是现下东林残存官员的旗帜了。
朱由校的突然发言,让朝臣纷纷带着疑惑和震惊回去,在路上他们左右讨论,也得不出什么好的策略。皇帝只是说要革新,但怎么个革新法却没有细说,如此一来,留下了无限的遐想。
虽然关于革新旧制朝臣们没有达成统一的看法,但有一点他们却一致认同,那就是现在绝对不能去招惹皇帝。新官上任三把火,何况皇帝乎。皇帝一上任你就和他对着干,不怕火烧过来么?
当然,这些只是次要的,明朝的大臣在皇帝面前是出了名的不怕死,有些想要博取声明的巴不得和皇帝顶牛。最最主要的,让现在朝臣不敢冲上去的原因,还是红丸政变,如此兵变谋逆大案,除了开国那几代皇帝,差不多已经有上百年没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了。
谋逆的动静大,处理起来那肯定是血流成河。现在案件还没审理完成,每天锦衣卫的人都忙的脚不沾地,口供那是一摞一摞的,时不时的还会有些人被牵扯进去。
在大案的威胁下,京城百官人人自危,这种时刻,谁敢冲上去跟皇帝顶牛?不怕第二天就有锦衣卫上面,说你牵扯到红丸政变中,拿你下狱?年轻皇帝这从兵变中杀出来的铁血性子,搞不好还真会这么做。
红丸政变现在就如同悬在百官头顶上的利刃,随时可能落下,谋逆大案一天不结案,百官中一天就不会有太大的反对阻力。就如同某些穿越小说当中,穿成崇祯的人,魏忠贤始终拖着不杀,给朝臣制造压力。
当然,朱由校现在是没想明白,他现在巴不得案子早点结了,他好腾出人力来去干其他事情。
“如此多事之秋,这官啊,怕是不好当喽!”有的官员回望了宫城一眼,悠悠的发出这样的声音。旁边的官员纷纷点头,一时间心有戚戚焉。
其他几个党派的人没有讨论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孙承宗这边却有些不一样。他毕竟当过朱由校一段时间的老师,和他有过深入的交流及解除,虽然朱由校后来安静下来,减少了和他的解除,但每个月总能见上那么一两面。
因此,在文官中,孙承宗所说自己对新皇帝的了解自认第二的话,无人敢认第一。当那些年轻的东林党残存者聚拢过来时,他说了点不一样的东西。
“诸君不用心忧,陛下素有大才,心怀天下,人虽年轻,经验有所欠缺,但能力卓著且少年老成,不是鲁莽之人,不会出什么大错的。”孙承宗笑了笑,宽慰起众人来。
“且诸君为何加入东林党,不就是眼见世道愈发艰难,百姓流离困苦么?今东林流毒已被陛下一扫而光,剩下皆是心忧国家的正值之辈,此际不正是你我奋发之时刻么?我劝诸君抛弃以往大言欺人之恶习,多行实物,陛下最喜干实事之人。”孙承宗说完,拱拱手便走了。
原地只留下了一群被他说得热血沸腾的年轻人。
没有牵连到谋逆大案的东林人士都是些官小位卑的新晋官员,他们刚刚踏入仕途,满心抱负,欲匡扶社稷,做出一番功业。对于这样心忧国事的年轻人,东林党澄清朝政的口号和正值的招牌很有吸引力。
也正是因为他们还有抱负,孙承宗的话才更加的触动他们让他们深思。尤其是杨涟和左光斗,更是皱眉凝思,一副若有所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