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年纪,若是因而被对方拒绝,不但就此断送了这个关系,必然也会极为尴尬。
从老道这些日子跟旁人相处就能看出,他并不是个求人的性子。但上次不但悄然为自己去求了人,这次还能主动站出来,他对自己义气,自己又怎么忍心让他冒险?
再说了,这事儿究竟如何,现在还不清楚。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就算那芜菁夫人肯帮忙,又从何下手?所以,眼下只能等于七醒来。只要于七一醒,一切也就水落石出。
届时,跟敌人明对明的交手,便算求人也能求到个点上。想着这些,所以岳陵很坚决的摇头拒绝了老道的提议。
老道见他态度坚定,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懊悔。他原先只是站在一个医者的角度考虑问题,这才有了请岳陵出手相救于七一事。
但刚才经岳陵一说,这才发现,无意中,自己竟将岳陵推到了极危险的境地。他与岳陵极是投缘,又深深的佩服其人才学医术。岳陵如今年不过及冠,日后不论是入朝为官还是专事医道,其前程可谓不可估量。若是因今日之事让他有个闪失,老道一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
老头儿默默不语,自怨自艾的样子,岳陵看在眼里,微一转念便已明白。伸手拍拍他,笑道:“干吗愁眉苦脸的?这事儿或许并没那么复杂,与其现在胡思乱想,不如稳下心神,相好应对之策。你放心,我这人最喜欢占别人便宜,能有你这大有名声的劳力可用,该用时绝不会犹豫。”
老道强颜一笑,还待再说什么,却听堂上惊堂木一响,原来曾维已经问明经过,一时半会儿也是没有头绪,只得暂且退堂。眼下一切都要等于七醒来,才能决断。
门口众百姓见退了堂,也都渐渐散去。水生等人迎上去,接着韩铁,一起往岳陵二人走来。
眼下一切都不明朗,韩铁又是本城人,曾维自也不须将他扣押什么的。只是嘱咐他近期不可远离,以便随传随到。至于于七,便暂时留于县衙调理,待其恢复些,再来升堂审理。
漕帮众人抬了十三个兄弟的尸首,人人都是一脸悲愤。众人中,一个瘦长的汉子边走边怒道:“铁哥,七哥他们此行是去洞庭帮问话,今日落得这个下场,洞庭帮岂能没有干系?你刚才在大堂上,为何不求曾大人直接发兵?只要剿了洞庭帮,抓住那条泥鳅,还怕问不明白?”
这人口中的泥鳅,便是说的洞庭帮的头领张舵,外号闹江蛟。蛟乃龙也,他偏以泥鳅称呼,却是一种诋侮了。
韩铁沉下脸来,皱眉道:“余三儿,此事无凭无据的,你凭什么去跟人家闹?求曾大人发兵?你当朝廷是咱们开的?说发兵就发兵?慢说此事颇多蹊跷,便是真的,那洞庭帮乃是竟陵地界,曾大人却是江陵知县,如何能越界抓人?”
余三儿不服道:“今个儿上面不是还坐着杜同知吗?他竟陵县不归咱们江陵县管,可还都是属于荆州府吧。只要杜同知首肯,竟陵县还敢为了帮湖匪抗命不成?”
韩铁大怒,停身大喝道:“糊涂!咱们现在手中硬把子的证据半点也没,冒然出口,岂不授人以柄?你又怎知官府中的猫腻?打蛇不成反被蛇咬,这种例子数不胜数,你脑子长到狗身上去了?这且不说,咱们粮船帮终是吃的江湖饭,江湖事江湖了,若借了官府之力,纵算胜了,我粮船帮以后还如何在水上混?不必说了,此事待老七醒来,问过之后再议!”
余三儿低下头,口唇嗫嚅了几下,终是不再多言。韩铁叹口气,轻轻拍拍他,这才大步走到岳陵身前,抱拳道:“子鸿,今日逼不得已,拖累你了。”
岳陵微微一笑,呵呵道:“拖累什么?我正闲的蛋疼,这么有趣儿的事儿,你若不叫我,我恨你一辈子。再说了,这事儿既是跟那个沈万山有关,上次就是我救了他,便算已经掺和进去了。而且,他家那个臭丫头还欠我一笔账呢,哼哼,早晚跟她算总账,这却是我自己的事儿,总跟你没关系吧。”
韩铁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他何尝不知岳陵这么说,其实就是个借口?遇事而缩,那就不是他韩铁的兄弟了。他若再拒绝,便也是对这份兄弟情的亵渎,是对岳兄弟的一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