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毕竟人家懂礼啊。
夏长寿心里百转千回也不耽误嘴上的功夫,笑呵呵地一摆拂尘:“叶大小姐有礼了,太后和皇上皇后众妃太子已经在里头等待多时了,叶大小姐快进去吧。”
叶棠花听罢登时一惊,这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太后召见她吗?怎么皇上皇后众妃太子都在?祁家组团来围观她吗?当她是什么珍禽猛兽了?
心惊归心惊,叶棠花也知道这是夏长寿有意透露给她的消息,进了慈宁宫正殿她不能抬头直视,若她此刻不知道里头有些什么人,等下请安的时候闹笑话不说,要是碰上有心人刁难她,也不好开交啊。
这是夏长寿卖她的人情,不管夏长寿是投桃报李还是希望她投桃报李,她都不能不有所表示了,便自袖口掏出一枚笔锭如意的金锞子来偷偷包在帕子里递过去:“谢公公指点,一点小意思,公公且拿着玩吧。”
夏长寿见状,看祁敏之一副观天不语的模样,知道这永安王是有心装没看见,便用拂尘一扫遮住了接东西的手,接过来掂量了一番知道是金子,而且分量不轻,更是眉开眼笑:“奴才哪敢担叶大小姐谢?都是应当应分的,王爷和叶大小姐请吧。”
叶棠花冲着他笑了笑,跟在祁敏之的身后走了进去。
进了宫门又走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到慈宁宫正殿,照旧是由祁敏之先进去寒暄几句,说一声叶棠花到了,叶棠花则留在殿外等候传召。
不多时,一个小太监出来道:“太后宣叶大小姐觐见!”
叶棠花深呼吸了一次,脸上微微露出些笑意来,略整衣襟,螓首微垂,提步从容走了进去,走到慈宁宫正殿正中,敛衽跪倒:“臣女叶氏棠花参见太后、皇上、皇后、太子,众位娘娘,愿太后、皇上、皇后、太子、众位娘娘长乐无极!”
叶棠花刚请完安,就听一旁一个女人笑道:“这姑娘生得好模样,怪道最近总听温乐公主说起呢。”
又有一个年纪小些的女人插嘴:“可不是么?这姑娘的模样倒有几分叶夫人的样子在里头。”
又听太后说道:“那是自然了,毕竟是凝儿的女儿么。起来吧,赐坐。”
叶棠花闻言,便起身又福了一福:“谢太后恩典。”
说话间已经有小太监搬了个小凳子上来,叶棠花略看了一眼那凳子,便斜签着身子在凳子上坐下了,约坐了那凳子的三分之一,这种姿势能让上身端正挺直,愈发显得她姿态典雅。
太后看在眼里,禁不住心里又赞了一声,别的不说,叶棠花的规矩和仪态都很不错,比起某些宫妃来也算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到底是在威远侯府长大的,这礼仪规矩都没得挑!
看出太后对叶棠花的印象很好,皇后心里就有些不大称意了,除旧宴那日她只想着选自己称意的女子做太子妃,这才照着自己心意点了魁首榜眼探花,可回宫之后细一琢磨又觉着不对,选了三个女子,竟有两个和威远侯府沾亲带故,往后儿媳妇娶进门肯定都向着太后啊,她这不是给自己添堵么?
是以皇后今日来,并不是为了看叶棠花,倒是要防着叶棠花得了太后眼缘,太后一高兴真把她指给太子为妃了。
祁敬之在一边看着看着,禁不住眯起了眼睛,淡然笑了笑:“方才跪着还不觉着,如今坐起来一看还真是,一恍惚就是表妹小时候的模样么,而且多了颗胭脂痣,俏丽了不少。”
叶棠花微微笑了笑,冲着祁敬之略弯身子:“皇上谬赞了,臣女不敢当。”
“好了,都是自家亲戚,就别闹这些虚礼了,哀家可不是为了听你们客套才叫棠儿进宫的,皇帝以为呢?”太后笑道,眉目间俱是慈祥之色。
“母后说的是,在座的都是亲戚又何必闹那些,棠儿若再说那些生分的话,表舅可就要恼了。”祁敬之笑着顺着太后的话说了下去,倒是让屋中不少人大吃一惊,这叶棠花区区一个尚书女,怎么值得皇上这般给她脸面?皇上自己主动说是叶棠花的亲戚,和叶棠花自己往上攀亲戚的意义可大不一样!
“表舅舅莫恼,棠儿不敢了。”叶棠花先是一惊,继而笑了笑也算认下了,虽然不知道皇上的用意,不过既然皇上有心抬举她,她又何必固辞不受,拂皇上的脸面呢?
横竖有太后在前,皇上还不至于借着攀亲戚来算计她,而且皇上承认了和她是亲戚,也算是给她多了一层保护符呢,如今皇后对她的印象不算好,保不齐还要借着这次召见做些什么,她还是拉大旗作虎皮,先明哲保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