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手上,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看不出情绪。
时间分分秒秒变成了年年岁岁,苏亦琛从不觉得等待是件无法隐忍的事,可今天,他却厌烦这该死的等待了。
闵延生走过来,递上来一杯自动贩卖机的咖啡,“苏总,喝点暖暖身子。”
苏亦琛看了眼,接过握在手心里,温度传递到掌心,他莫名的想起车上的一幕,他手心里覆在那柔软的时候,也让他感觉到掌心里滚烫的,心也跟着滚烫。
“卓轶怎么样?”苏亦琛问。
闵延生回:“刚从手术室出来,现在在特护病房,没伤到骨头,额头和手臂封了几针。宁医生说休息一星期就可以出院。”
苏亦琛点点头,“让人好好照顾着。”
“是,苏总。”闵延生说,“宁医生那边已经安排人照顾了。”
人在宁智那里养伤他也算放心了。
今晚真是太蹊跷了,卓轶刚给他打电话没二十分钟就出事了,要不是他带人及时赶到,恐怕连同卓轶和苏静若今晚都要出事。
苏亦琛喝了口这廉价的咖啡,问:“行车记录仪拍到对方的车没?”
闵延生摇摇头,“行车记录仪被对方拿走了。”
苏亦琛脸色陡然一沉,眼睛危险的睨着,闵延生心下一紧,说:“交警已经将车拖走,会在车内提取指纹,周边的监控探头也派了专人去调取录像,希望能获得一些有利的价值。不过刚才得到点消息,说是事故发生地比较偏僻,周围暂时没找到监控探头。”
“知道了。”苏亦琛一口将剩下的咖啡喝下,纸盒用力一攥,被捏成扭曲的形状。
……
两小时后,抢救室的门打开,苏亦琛缓缓抬头,医生站在门口喊温伯寒家属,对面长椅上的人一拥而上。
温伯寒的脸色有些苍白,经过了药物的摧残,人的状态有些萎靡。
先开口的是一位打扮雍雅华贵的女人,她着身翠绿色的旗袍披着黑色的披肩,头发盘成复古的团髻,一枚银质的凤凰钗别在发髻上,声音关切,目露担忧的说:“寒之啊,你可吓死妈了。”
温家是个有名望的家族,祖上书香门第,温伯寒是温家的长子,寒之是他的字。
“妈,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温伯寒歉意的对女人笑了笑。
“笙娉,有话等寒之休息好了再说。”
苏亦琛看了眼,说话这个按照年纪还有温伯寒与他的相似的脸型、眼眸及一身儒雅的气质,恐怕他就是温伯寒的父亲。
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还有两个佣人打扮的女人扶着担架车,应该是家里带来服侍温伯寒的佣人。
“对,对,你看看我,都是被吓得。什么都忘了。吴妈,顾嫂,快帮着医生带寒之去病房。”
话了一行人匆匆的离开。
苏亦琛从始至终没去看温伯寒一眼,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屏幕上的另一行字上。
09号抢救室:苏静若正在抢救中……
看着LED屏幕上一直滚动的字,他的眉心皱的紧紧的。
又过了半小时,红灯灭了,抢救室的门打开,“苏静若家属。”护士喊。
“我是!”苏亦琛几乎是同时从长椅上站起,盯着病床上的女人看,脚下的步子在别人眼中时那么稳健,可只有闵延生知道,苏亦琛今天的举动有些慌乱。
苏静若一脸憔悴,头发被汗水打湿,几缕青丝沾在她的脸颊上,苏亦琛低头,整理了下她的发,“辛苦了医生。”
担架车被护士推行向特护病房,苏亦琛一直在旁边跟着,苏静若缓缓睁开眼,看到男人淡漠的一张脸时不时回头看她,手握着病床的护栏,她浅浅的勾唇。
温伯寒联系的医院,他们都被安排在特护病房,单人间。
苏静若的手上挂着点滴,苏亦琛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冷着一张脸。
夜已深,他的脸上略有倦怠,可还是坐的笔直。
“那群人抓到没?”苏静若闭着眼说。
“抓到了,在警局。”
苏静若缓缓睁开眼,眼眸锐利冰冷,“被我刺伤那人呢?”
苏亦琛说:“左眼保不住了。”
“呵……”苏静若幸灾乐祸的笑,一字一句道:“便宜他了!”
苏亦琛看了她眼,“不会便宜他的。”
苏静若视线移到苏亦琛的脸上,“是皇甫家的人派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