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姐让我陪她看婚纱,这都过去一周了,我就问问她什么时间要看,我需要提前安排下自己的行程。”
苏静若尽可能将一个借口说的理直气壮点,为的就是要苏亦琛无法决绝回答。
男人的脸云淡风轻,淡茶色的眸子在水晶灯下深邃、深沉,苏静若竟然看不透他的眼神。
可以在自己面前隐藏情绪到得滴水不漏的程度,苏亦琛是第一个。
他身子微微后倾,靠在皮质的老板椅上,十指交叉,双臂拄在扶手上。
“我现在也不清楚她在哪个国家。”
一样的答案,苏静若直勾勾的盯着苏亦琛,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攥紧用力。
说谎!苏亦琛你在说谎!
苏静若觉得胸口有一团火焰在烧,但她压制的很好,露出一抹浅笑,说:“这样啊,那等她有消息了,你告诉她早点通知我。”然后起身,“很晚了,我去休息了。”
“晚安。”苏亦琛垂下眼睑,苏静若斜睨着眸子看了他眼,淡淡的回:“晚安。”
返回房间,苏静若静坐在飘窗处,双腿屈膝,手环抱着腿,头靠着窗,看着外面虚无的一处黑暗。
……
临睡前,苏静若吃了两片助眠药,躺在浴缸里时,挺尸的望着天花板,不知过了多久,眼皮渐沉,睡去了。
凌晨两点,苏静若猛地睁开眼,四肢蔓延开如蚂蚁般啃咬的难耐,全身颤抖,双手死死的抓住水管,手铐摩擦着腕部皮肤,疼与瘾在这一刻交叠冲击大脑,她再次沦陷……
……
翌日,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薄雾弥漫,轻纱遮掩。
浴缸里的孤独灵魂推开窗,她的手腕上还挂着那副冰冷的手铐,随着开窗的动作荡在半空中摇晃。
戒-毒,第七天。
一晃,已经过去一周,拯救与堕落之间她辗转徘徊。
宁智告诉她,按照她这个程度的毒瘾,至少要一个月,但这仅仅是身体的瘾,而最难戒掉的却是心瘾。
苏静若当时没有反驳他,因为她的确有对那种东西的渴望。
换好了衣服,苏静若将父亲留下的那张玉佩的手绘图拿出来,又将昨天在保险柜里发现的草图放在一起。
她盯着上面的那块初心玉石图形仔细的看,对比之间并未发现有什么不同。只是放在保险柜里的这张草图上父亲留下了一首诗。
九月蓬根断,五彩绣衣裳。
四时与日月,七百里山水。
苏静若揣测这首诗,父亲不会无故的写下,他一定是想表达什么,可到底是什么呢?
她扶着额,手指在四行字之间摩挲。
自言自语,“父亲,告诉我,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告诉我!”
苏静若想破了脑子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落款处的署名柳生倒是让她目光停滞了几秒。
释柳生?释柳生是谁?
难道是这首诗的主人?
苏静若拿出手机,将这首诗输入搜索引擎查找,却发现并没有这首诗。
目光再次落在释柳生这个人名上,难道父亲是想让她去找这个叫释柳生的人?
苏静若将两张手稿放好,转身朝外走,刚走了几步,突然顿住了。
秀眉微蹙,脑子里闪过父亲临死前一周打电话给她提及的一句话:初心,周末我和你妈妈要去三清寺吃斋,再与释柳生住持学习佛教教义……
这个释柳生是三清寺的住持!苏静若急忙返回化妆台,将两份手稿拿出,打开手机拍了两张照片,重新放好后,转身出了房间,到楼下吃早点。
有了昨晚书房谈话的不愉悦,苏静若看苏亦琛的目光冷了几分,表情淡淡的坐下,道了句,“早。”
苏亦琛抬眸看了她眼,“早。”之后无言。
慕管家站在一旁,一眼便瞧出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不过感情这种事,不是外人能插手的,她默默的退出餐厅,顺便叫走了其他两名佣人。
苏亦琛知道莫管家是故意离开,索性也领了她的情,拿起餐巾印了印唇角,说:“你心情不好?”
苏静若放下筷子,垂着眼不看旁边的人,语气不冷不淡的说:“你什么时候见过来姨妈的女人心情好?”
苏亦琛刚准备起身,一听这句话又坐下,这次的说话态度明显要认真且严肃。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莫氏那边遇到什么问题了?”
面对男人的关切,苏静若却在心里不屑,缓缓起身,说:“莫氏就不劳烦苏总操心了,我能应付的来。”
苏亦琛一听这话,明显带着火药味,心里暗道,这女人来姨妈的时候都跟吃了炸药似得吗?
随着女人的脚步渐行渐远,苏亦琛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告诉你姨妈,走好。”
苏静若的脸霎时一冷,苏亦琛,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