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的吃着。
又喝了口米粥,萧瑾萱没抬头,却出声问道:“殿下,那日我让文昕转告你御王之事,不知您可派人前去增援了。”
四日前,当她从玉葫芦里得到那绢布后,便知道事情严重,立即告知了周显睿,今天亲自见到对方,难念要问上一问了。
周显睿将手里的粥碗放下,从容说道:“本王已将我的两名影卫派去了,七弟有勇有谋,定会无事。倒是四小姐,就这般相信,那绢布上说的不是虚言。”
萧瑾萱抬起头,含笑说道:“若是个圈套,那就该针对的是殿下你,可恰恰这东西,却被交给了我,只能说明暗中的人,并无恶意,只是苦于联系不上殿下,或者这人与我熟识,但无论哪种原因,这人都绝没恶意。”
周显睿点点头,深深的看来萧瑾萱一眼。
“听四小姐这口吻,似乎已经猜到那送信之人,是谁了吧。”
萧瑾萱挑了下眉:“不敢确定,但也有几分把握了。”
说完,她便拿起一张烤的发硬,还有些焦糊的饼子,用力的咬下一口,细细咀嚼了起来。
周显睿也拿起张饼,只觉得这饼硬的像石头,没吃就闻到好大一股子糊味,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没想到四小姐身为萧府千金,竟能咽下这样粗陋的食物,喝如此无味的清粥,想来你在庄子上那些年,定也吃了不少苦吧。”
那日梅花宴上,见到周显御那般失态,事后他便命人将萧瑾萱调查了一番,可结果却让他十分意外,他没想到,对方年幼时,竟生活的那般艰苦。
萧瑾萱面容平静,很随意的笑了下,坦然说道:“殿下是皇子,自然没体会过饿肚子的滋味,这种饼别看又硬又难吃,却耐放耐饥,饿的时候,吃上一口,那滋味比山珍海味还要可口。”
周显睿深邃的眸子,默默的注视着眼前,仍在啃着饼的女子,一抹怜惜不禁浮现出来。
“听四小姐的语气,难道你以前连这种饼都吃不上吗?就算你生活在庄子上,吃穿用度萧府也不该半点不管吧。”
太久没吃这种饼了,萧瑾萱也觉得吞咽的比较困难,连忙喝了口粥,这才舒服多了。
“府里还是会送东西来的,不过庄子上有两个下人,总是从中克扣,剩下可怜的那么点吃食,当然要留给我年幼的弟弟了,所以那时,我吃的最多的就是野菜糊糊,窝窝头。”
她指的下人,自然是白妈妈和平儿了,这俩人仗着宁氏撑腰,萧府送来的用度,她俩都要没收大半,充为己用,十几年,向来如此,没一次例外。
接着她将手里的饼子挥了挥,一笑说道:“这东西和那丢出去能砸晕人的窝头一比,简直就是美味了,那时得了这饼,我都舍不得一次吃完,一张饼能匀着吃好几天呢。”
萧瑾萱讲起这些时,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所以说的很随意,只当讲出来解闷罢了。
可周显睿听完,放在膝上的手,却不自觉的握紧了几分。
原本他虽佩服萧瑾萱的谋略,可终究觉得这个女子心计太深,过于歹毒了。
可如今他却有些释然了,幼年经历坎坷,心性如此就也不奇怪了,若非有这份心计,怕是那萧府里的人,早把眼前这女子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伸手将面前唯一的那盘土豆凉菜,递到萧瑾萱近前,周显睿语气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疼惜,轻声说道:“这还有菜呢,就着粥多吃些。”
这屋内的两人,就这么一个吃着,一个默默看着,氛围温馨而宁静。
但在屋外面,这时也有两个人,正躲在僻静的地方,不时张望,小声说着什么。
这两人中一个是兰芷,另外一个若是萧瑾萱在,也定能认出来。因为另外那个,竟是钱璎珞身边那个叫雅芝的丫环。
就见这二人鬼鬼祟祟,那叫雅芝的更是小声问道:“怎么样,萧瑾萱可心软了。”
兰芷闻言,眼中闪过恼恨“那贱人心硬的狠,我故意红了眼圈,她都不为所动,怕是想近身陷害是不成了。”
雅芝闻言,暗觉可惜,不过立即又问道:“那你可说通竹心了,她可愿留你再这铺子里帮忙?”
这下兰芷笑了,哼了一声说道:“那竹心最是心软,人又笨,我只说觉得对不起萧瑾萱,想私下留在这出些力,她便同意了,如今这丫头是那贱人面前的红人,威风的很。”
她这话说的酸溜溜的,毕竟以前竹心就是个野丫头,在萧瑾萱面前也属她最得脸,如今这竹心到有权得势了,她却落魄潦倒,心里自然不痛快。
雅芝一听十分满意,立即说道:“这两天你先别动,等到这的人放松警惕了,我自会在外面接应你,到时就按计划行事,懂了吗?”
兰芷闻言福了一礼,讨好的说道:“雅芝姐姐尽管放心,你回去告诉县主,我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只要干成这件事,不但以后可以留在县主的身边伺候,还可报萧瑾萱那日的掌嘴之仇。
兰芷的眼中闪过一抹恨意,等着瞧吧,再过几天,萧瑾萱有你苦苦哀求,跪在我面前的时候,到时我也要狠狠的扇你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