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步,捶在身旁的双手死死握弄,“为什么不救她?”
韩夕垂下眼帘,掩饰住眼里的赤红,“想救,但救不了。”她人生里经历过许多的无助,第一次是爸死在床上,仅仅因为他们没钱住院。第三次是玉含死在她面前。
她永远无法忘记那夜的海风有多么的冷,她被绑在甲板上,船舱里男人的淫笑声和玉含的惨叫是那样的鲜明。
她无力地嘶吼着,“畜生,你们放开她。”
但海风却将她的声音吹得那样的无力。
她永远无法忘记当她进到船舱,看着玉含两眼空洞地躺在地上的情形。
她踉跄地跌倒在地上,连跑带爬的来到玉含身旁,她颤抖的双手将玉含破碎的衣服拉拢。玉含惨白的嘴不断地张张合合。
她埋下头靠近玉含,花了好久的功夫才依稀地辨认出玉含嘴里发出的那单薄的声音。
“救我,小夕。”四个字不断地在玉含嘴里苍白无力地重复着,如一双手将她的心脏一遍又一遍地撕裂。
再后来,他们在海上漂了整整三天,每天那群畜生都当着她的面一遍又一遍地折磨着玉含。直到玉含发疯,拿起打破的玻璃刺向正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的男人胸膛。
她还记得那天的海风很大,玉含如破碎的木偶从船舱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拉住被困在甲板上的她,说要带她逃走。
接着,刺耳的枪声响起。
五声,她记得很清楚。她看着玉含在她面前缓缓地倒下,她抱着满身是血的玉含。
玉含嘴角含着浅笑,“小夕,不怕。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会痛的,别怕。”那一刻玉含是清醒的她知道,只是却是最后的一刻。
她喉咙里仿若被塞入了厚重的棉花,无法发出一丝的声音。她想要嘶吼,却发现脸如此的声音都发布出来。
她看着玉含在她怀里缓缓地合上眼,她的双手被血染红,那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的血。
她的思想从回忆中抽离。
桐岚已经离开了,她们达成了协议,调查幕后凶手。
她起身缓缓地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先放了五粒药进酒里,后来又倒了两粒。
她已经好久没有回忆起六年前的事了,因为每一次回忆都会让她痛。全身发痛,仿若有人在她身上用刀割一样。
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劝她接受心理治疗,但她拒绝了。因为她要记住这份痛,记住当年给予她这份痛的所有人。
书房里,墨瑾辰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书房门被推开,高天走了进来。
墨瑾辰缓缓地睁开眼看了高天一眼,“桐岚走呢?”
“刚到楼下,碰见了夜安。”高天道。
墨瑾辰眉头微抬,难得嘴角释出一抹浅浅的弧度,“待会儿让李管家把他俩见面的场景复述一遍。”
“是,阁下。”高天头微低,却暗自叹了口气。这两人,算得上的王不见王的那种,能让夜安刻意躲了着的人,这全国上下就桐岚一人,上次两人见面貌似是两年前了吧。
“她去见夕儿呢?”墨瑾辰有些干哑的声音传入高天耳中。
高天微怔,缓缓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