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在胸前,嘴角噙着嘲讽的笑。
“小野种,别以为你进了我们夏家的门,就真的是夏家的少爷了,野种永远是野种,换了一身行头,还是个野种。”
季青的手还放在自己领口的领结上,看向门口站着的小男孩儿,小小的眼瞳中,充满了凶狠的戾气。
“瞪我干什么?我说的有错吗?你不是我爸在外面生的野种吗?”
小小的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硬硬的磨着后槽牙。
“绪杰,你在这儿干嘛?”
不远处传来少女的声音,夏静宜走了过来。
小男孩儿转过身去,高兴的叫了一声:“姐!我在看咱们新来的弟弟呢。”
夏静宜已经走了过来,她扫了一眼屋子里,站在镜子前的季青,拉上了弟弟的手。
“他有什么好看的,走吧,妈叫咱们两个呢。”
说着,夏静宜便将夏绪杰拉走了,临走之时,夏绪杰还示威的朝季青哼了一声,用嘴唇比了个口型,轻蔑的吐出几个字来。
“滚——出——夏——家——”
当然,最后他自然是没有滚出夏家,还跟着夏家两姐弟上了同一所小学,初中,高中……
刚开始进入夏家后,他跟夏静宜打架,跟夏绪杰打架,甚至在两人的母亲护着自己孩子的时候,他还推过这家的女主人一把。
在家里,真正成了一个讨人嫌的存在。
直到十岁的时候,也就是他来夏家的第二年,他见到了一位少年。
那位少年不过比他大两岁,然而举止行动间,比他要成熟老练的多。
分明还是个少年,家里的人却都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
夏国铭说:“这是我妹妹的儿子,比你们兄弟几个都大,你们都要叫他表哥。”
后来季青才知道,他这个表哥叫岳成司,和他一样,妈妈已经死了,现在暂时被寄养在这里。
不过表哥不大喜欢跟同龄人玩耍,所以自然也就跟夏绪杰和夏静宜两人玩不到一处去,倒是夏静宜和夏绪杰两个人总是喜欢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屁股后。
这位表哥不喜欢各种各样的玩具,也不热衷热闹好玩儿的游戏,甚至不喜欢凑热闹,却总是对大人之间的事情很感兴趣。
正好有一次季青因为夏绪杰抢了爸爸买给他的汽车模型,跟夏绪杰打了一架,把夏绪杰一颗牙齿都给打掉了,血从豁出的牙齿缝一股劲儿的往外冒,夏绪杰他妈看了心疼的要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棍子,一下就抽到了他身上。
又是连着几棍,差点儿将他皮肉抽出血道道的来。
“没有教养的畜生!你妈怎么教你的!就是让你这么打你的救命恩人的吗!我们夏家吃的穿的,好好的供养着你,一点儿感恩之心都没有!还敢打我儿子!”
季青咬着牙关,小小的个子,一把抓住了女人举起的棍子,眼球里像是合着血般。
“你再敢打我一下试试!”
女人被他气的整个嘴唇都是哆嗦着。
“小畜生!造反了还!”
毕竟季青年纪还小,力气自然不如女人的大,女人一把将季青甩到地上,手上的棍子一棍接着一棍的落了下去,直打的季青气息奄奄,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女人打累了,扔下了棍子,心疼的抱起哇哇大哭的儿子骂骂咧咧的走了。
脸上沾满了灰尘,等他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抹了一把脸,顿时把自己的脸蹭成了小花猫样儿,眼睛朝一边扫过去,表哥正倚靠着门板,目光如晦的望着他。
桀骜不驯的季青被人亲眼看到自己挨了打,小小的脸皮太薄,有些撑不住,于是没规矩的骂了一声:“看什么看!呸!”
狠狠啐了一口,吐出满嘴的沙子来。
表哥不仅没生气,反而轻笑了起来,笑的时候,让季青一瞬间看不清他目光中的神色和想法。
岳成司朝他走了过去,单膝蹲在地上,一只手臂搭在大腿上,微笑的看着他。
“怎么样,疼吗?”
季青哪能示弱,梗着脖子回答:“不疼。”
“嘴硬。”
季青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不善的目光狠狠的瞪着他,像个不懂礼貌的小混混。
“关你毛事?”
岳成司从小小的、规整的西服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一张雪白的手帕来递给他。
“呶,给你,鼻涕都快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