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季昭华有了更多的体会。
仇,绝没有被遗忘的道理,大仇不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实力不行,报不了,一种就是那仇根本不够刻骨,也许只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要报仇,但是报仇之前,她更想做的,是保护弟弟,是重振季家的声名。
不想让爹爹哥哥到死都顶着乱臣贼子的名声,总有一天世人会知道,季家并不是如此的。
超脱仇恨,季昭华更珍惜现在的生活,想要将每一天都过的有意义,哪怕只是向她的目标踏进一小步,对她来说都是好的。
夏侯忱能看清季昭华的眼中,那浓郁的化不开的忧愁消融了,恢复了清明澄亮的样子,真是令人心醉。
“那你现在可以信任朕了吗?”夏侯忱问。
信任么,季昭华勾起唇角,点头道:“当然。”
夏侯忱朗声笑起来,他本就是兰芝玉树的一个人,这般毫无阴霾的笑起来,实在是令人心折。
笑声后,夏侯忱才问向季昭华,“那么,你可愿意进宫?”
进宫?季昭华摇头,她不愿意进宫,无论是周国,还是夏国,宫阙里的情形想来都是相同的,不过是后宫佳丽三千,争先恐后的争夺一个人,季昭华眼神将夏侯忱上下打量了一番,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跟一群女人去争得头破血流,她没有这样的想法。
夏侯忱似乎早已经猜到了季昭华的反应,不过他并不急,只是好脾气的说:“你要是不愿意,那便算了。不过朕会等到你愿意的那一天。”
没有那一天,季昭华在心里说。
夏侯忱从来不是勉强人的男人,季昭华不愿意,他就不再提这件事。
不过这一趟出来,季昭华作为夏侯忱的近卫算是日日跟在夏侯忱身边,见识到了边关壮美山河的同时,也对夏侯忱这个人有了更新一层的认识。
之前对于夏侯慎,季昭华了解的地方很少,一来夏侯慎留在内宅的时间实在是少,二来,当然也有夏侯慎不愿意说的缘故,而夏侯忱是完全不同的,只要季昭华有疑问,夏侯忱都会耐心的为季昭华解答。
交流多了,自然了解就多了,夏侯忱是个学识渊博的人,看过的书特别的多,也极其的杂,几乎是上知天文,下知地利。
一个二十八岁的男子,站在权利的巅峰,却没有半丝令人厌恶的脾气,春风十里的模样简直能暖化人心。
两人最常做的事情就是下棋,大多数时候都是夏侯忱赢,输棋的季昭华多多少少会有些不服气,每当这时候夏侯忱都会说:“上书房有好些棋谱,可都是孤本,什么时候你愿意了,朕带你去看看。”
季昭华总是沉默着,她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
直到巡防返回,季昭华再一次回到别院之中,这样的相持状态都没有改善。
——
夏侯忱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别院了,季昭华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惹怒了他,恐怕没有几个女人能这般拒绝皇帝的要求吧。
季昭华其实明白的,夏侯忱在等着她,等着她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女人。
可是季昭华心里总有一道坎过不去,总是迟疑着,不敢向前。
前方的路太过辛苦,虽然知道进宫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利,而且能常常在皇帝身边,对于远在秦国的弟弟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保护。也能第一时间就知道弟弟的消息,虽然夏侯忱口中说不逼她,但是自从季昭华拒绝夏侯忱后,她就再也没有听到关于弟弟的任何消息。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封锁了消息。
夏侯忱的逼迫,从来都不是**,而是一种温柔的力量,直指人心。
这别院里的下人都是哑巴,季昭华一个人待在这里,那每日每日的干净就能逼疯她,逼她就范。
季昭华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了,就算是跟那些女人过招很烦,但是总好过她日日在这里做个活死人。有时候不是她想争,而是不争不行。
听到马蹄声,季昭华那死水一般的心湖起了涟漪,提起裙子就往前门跑,快来些声音吧,打破这令人崩溃的安静。
夏侯忱下马就将季昭华箭一般的冲进他的怀里,夏侯忱勾唇。
然后他说:“周国派人来出使夏国,使团的领队是周国丞相,孟辰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