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伤心了?”夏侯忱一脸学者的学术面孔,真的似乎是想研究的,“那快让朕给你瞧瞧,看看怎么伤心了。”
季昭华是真的没想到夏侯忱会说出这般的话来,登时瞪大了眼睛,惹的夏侯忱笑的好不开怀。
之后,一番亲昵,怜爱,红被浪翻,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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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夏侯忱收拾妥当带着文武百官出城,去太庙祭祖。
这种时候除了两宫太后,其他的女眷都是不能出席的,宫里少了两宫太后还有皇帝,一下子就显得冷清了起来,季昭华今日带着春环她们亲自巡视,一来是过年期间,就怕底下的人怠慢,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容易出事,但是却又不容出事。新年头上出些事情实在是不吉利的很,这是兆头的问题。二来,也是体谅底下的人辛苦,宫女,太监都是幼年入宫,有可能一辈子都是出不了宫的,这种年节的时候,自然是最难熬的时候。
季昭华自己就是个外乡人,这么一个阖家团圆的节日,她却只有在别人午夜梦回的时候,对着北方的天空烧两只香,在心里怀念怀念,那些曾经依偎在双亲膝前的岁月,少年不知愁滋味,在父母跟前的时候,总是觉得他们很烦,那时候季昭华厌恶定国公宠爱府上的姨娘,让自己的母亲伤心,时常与定国公闹闹别扭。后来季昭华又嫌弃自己的母亲定国公夫人不争气,怎么就能容忍父亲那样日日歇息在姨娘处。
那时候季昭华满心满眼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现在想来,可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话,可就是这么一个笑话,季昭华的父母还是想着要为她完成。
时过境迁,季昭华想起父母,总是觉得深深的遗憾,遗憾当年没有多多听他们的话,遗憾承欢膝前的时候,没有给他们更多的安慰,而是只懂得使小性子。
宫外百姓会放鞭炮,在偏僻的宫墙内,季昭华能听到一些,脑子里幻想着,宫外是如何的欢欣鼓舞,当年还在闺阁中的时候,季昭华求着大哥带她出去过,在上元日,去看周国都城最盛大的上远灯节。那时候的她,是如何的明朗,心里的开心,简直恨不能感染身边的所有人。
时光最残忍的,就是它轻易夺走了你身边最美好的一切,却将全部的回忆留给了你,让你每每想起,都觉得痛彻心扉。
曾经的一切有多么美好,现实的一切就有多么的残酷。
季昭华走到冷宫门口就听到打骂的声音,其实这地方只不过是偏僻一些的宫殿,但是长年失修,先前住的妃子是在先帝时犯了错的,被先帝赐到这里来关起来,这一关就关出了一个疯子,最后这位贵人在先帝驾崩时,也是死了。
没人知道这位贵人是怎么死的,发现她的时候,尸体都已经烂了。
宫里这样的地方不少,慢慢的,也就有了一些鬼故事传出来,让这些地方更加的恐怖。季昭华走近些,发现是个小太监在鞭打一个小宫女,宫女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而小太监也不过是十三四岁,这般小的年纪,竟然能下的了这般重的手,那小宫女身上已经血肉模糊了。
“慢着。”季昭华出声打断。
小太监之前打人打的专注,根本就没看到这边有人来,这会子发现,一下子就吓坏了,急忙爬过来请安,“小的安庆宫小顺子给韩妃娘娘请安,韩妃娘娘万福金安。”
“你在做什么?过年节宫中见红,你好大的胆子。”季昭华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小顺子还是吓的冷汗之流。
小顺子猛的回头看向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宫女,咬牙切齿的,他刚才明明还看到小宫女在瞪他,怎么一眨眼,这小宫女就人事不知了。
无奈转回来,只能认命的解释着:“韩妃娘娘有所不知,这安庆殿是个废宫,太后娘娘下个严旨,这安庆宫任何人不得入内,但是小的今日来巡查,却看到这个小丫头在宫里烧纸,这可是犯了忌讳的事情,这若是让太后娘娘知道,怕是会不太好交待。”
这宫里的人呐,就是这么个人还没长齐全的小太监,说话的时候也会拿人出来压人。
“所以?你就私自用刑?这宫里的规矩倒成了你一个小太监说了算的?”季昭华眼睛戾起来。
她此时心中已经明白,今日这事绝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