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哥又在任性了。”佟卿歌蹙着眉头,“下雪虽然没有化雪那么冷,但还是大意不得,马上就到除夕了,到时候我还想和十七哥一起守岁呢。”
一开始她其实并不喜欢守岁,但被佟卿柠死活拉着守过一年之后,她便对守岁有了兴趣。
“小妹,你就只想和景晨一起守岁?那哥哥怎么办呢?”佟卿柠故意哭丧着一张脸,一副很委屈的样子。
佟卿歌歪过头去,目光中带着一丝谴责:“哥哥,我在教育十七哥呢,你就别来瞎参合了,再说了,这几年有哪年的除夕我们不是一起守岁的?”
佟卿柠抿着唇,强忍着笑意。
“好,那你继续吧,当我不存在就好。”教育什么的,不是该由长辈来教育后辈的吗?若他的记忆没有出错的话,景晨是要比小妹要年长的吧?
“卿卿,就算这里没有外人,也用不着这样吧?”觉得有些冷,宁景晨为自己倒了杯热茶。
屋里的火炉已经足够多了,可竟然还是觉得有些冷,若是现在出去的话,恐怕只会觉得冰冷彻骨吧?
仰头将杯中的热茶一口饮尽,宁景晨忽然起身:“我以前住的那间屋子还在的吧?我今晚就歇在将军府了,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歇息了。”
寒意越来越浓,若再不快些离开这里,以他们的敏锐,定然会发觉他的不对劲的。
佟卿歌虽然有些好奇宁景晨为何会突然就要去休息,但一想到他的身体,便没再多想。
倒是佟卿柠,有些狐疑地看了眼宁景晨,但却没有当着佟卿歌的面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小妹,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歇着吧,我和景晨一块儿走。”
“嗯,这会儿外头估计又有积雪了,你们小心些。”佟卿歌点了点头,并没有多留他们。
将披风重新披上,宁景晨走得极快。
佟卿柠快步跟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景晨,走这么快,是因为又犯病了吧?”因为不想让他们看到,所以便急急忙忙离开。
宁景晨的身子猛地一震,自嘲一笑,道:“好像凡事都瞒不过你。”
佟卿柠微微蹙眉,“今晚喝过药了吗?”
宁景晨微微颔首,“喝过了。”但是根本就没有一点效果,他有时候甚至都在想,那些药,会不会越喝身体越糟糕呢?
“总之先回房吧,想必如昔已经准备好火炉了。”佟卿柠的面色显得格外凝重。
宁景晨的身子骨一直都不好,常年病着,但每到冬季,体内的寒毒便会时不时地发作几次,每次发作,都会让人生不如此,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撑得下来,也亏得宁景晨能够撑这么多年。
“大易王朝有一位颇有名气的神医,若是他的话,你的病应该可以很快治好。”佟卿柠忽然道。
以他现在的修为,想要治好景晨,不是不可能,但是却得花许多时间,他怕景晨会等不起。
近两年来,景晨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
“我知道。”宁景晨的额上已经布满密密麻麻的冷汗,脸色也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但是他常年云游四海,想要找到他并不容易不是吗?”
而且那位神医的性子又极为古怪,即便是真的找到他,他却并不一定会给他医治。
若是满怀希望而且,最终却没能成功的话,那心情的落差会让人忍不住崩溃的。
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他就不信日后不能给挺下去了。
推开门,进入房中,虽然寒毒已经开始发作,但在屋里也要比外头好了许多。
屋里已经摆了好几个火炉,但这还远远不够。
“来人,去烧两桶热水过来,另外再多送几盆火过来。”佟卿柠抬眼看了看宁景晨,他的眉毛上竟然沾着类似雪花的东西。
才这么一会儿,他的面上竟然就已经开始结霜,这寒毒果然凶猛。
“景晨,你忍着点儿,热水很快就来了。”不管怎么说,泡在热水里也要比这样好。
宁景晨的表情很是隐忍,但惨白得毫无血色的唇瓣却险些快要被他咬破。
脸上的霜越结越厚,佟卿柠心中十分焦急,但是却什么也帮不上忙。
这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宁景晨的寒毒发作的样子。
仅仅一次,他便已经觉得有些受不了了,真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佟卿柠忽然有些明白先前宁景晨为何会自暴自弃了,若换做是他,每年都要经历过数十次这样的痛苦的话,他恐怕早就忍不住自我了断了。
热水很快送了过来。
佟卿柠将宁景晨的棉袄和中衣统统脱掉,将他抱起来,放入盛满热水的木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