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我们只顾得上逃,每个人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离开那片海域,所以老谢已经连方向都来不及选择,只能尽全力发动福鼎号,冲出包围圈。
而当福鼎号远离了那片海域,走到风平浪静的地方之后,我们却发现我们已经无法确定自己所在的方位了,船上的卫星定位仪器不知道什么原因已经失灵了,接收不到任何信号。
而我们,就这样与世隔绝,孤零零地漂流在无垠的大海上。
或许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那东西”没有继续追过来。
说到这里,老谢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组织话语。半晌之后,老谢抬头看着我,眼神很压抑:“它的目的达到了。”
它的目的?什么目的?
老谢没有回答我。
他只是接着告诉我,按照上次老夏提出的猜测,那东西很可能是想要把我们驱赶往某一个地方,而现在——
老谢的表情有点凝重:“我们已经走上了通往那个地方的道路。”
我连忙问他那是什么地方,老谢却说他也不知道,只不过他指着指挥室里的船舵,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
听到这里,我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卫星定位仪之外,舵盘、雷达、压载系统这些东西都很正常地运转着,铁架上曾经被震落的东西也都重新放好,指挥舱里很整洁……我看了半天,什么异常的地方都没有。最后,我只好对着老谢摇了摇头,示意我没发现什么。
老谢看着我,轻轻笑了笑,用一种很古怪的语气说道:“难道你没有发现,我们的船没有人操作,也依然在正常的航行吗?”
没有人操作!老谢话音刚落,我心中就是一惊——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我们的动力系统已经损毁了?可我接下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老谢说了,我们现在依然在“正常”地航行着。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操控的船只,也能航行?
我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望着老谢,后者缓缓道:“我们现在,航行在一片会移动的海水上。”
移动的海水?我有点疑惑,问老谢:“是洋流吗?”
洋流是一种沿着一定方向大规模移动的海水,分为寒流和暖流,一般来说寒暖流交汇的地方可能会有渔场,而船舶沿着洋流航行将会省力很多,所以洋流对渔业、航运、排污和军事等都有重要意义。这是我在高中时候学的知识,可省力归省力,洋流移动的速度跟船舶航行所需要的航速完全不在一个数量级上,所以我有点拿不准,老谢说的会移动的海水到底是不是洋流。
“什么样的洋流一小时就能移动数十海里?”
老谢冷冷地反问我,他的目光很沉重:“这是一条高速路,一条在海里的高速通道!”
“你的意思是,”我斟酌着,缓缓道:“昨晚水里的那个东西,就是要把我们赶到这条路上来?”
“不,”老谢很坚决地否定了:“它的目的,是让这条路,带我们去到它想要我们去的地方!”
我马上问道:“那个地方是哪儿?”
“目前还不知道。”老谢有点泄气地摇了摇头,但这种惘然的神色只在他脸上存在了不到一秒钟,他很快就振作起了精神,变得严肃起来。
“我猜测,应该就是那片大雾!东海上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被那片雾气掩盖。而想要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只能进到雾气最中央的地方去。”
想起这海水诡异的移动速度,我有些不寒而栗。
老谢指着船舱外面那一片碧蓝的海水:“我相信,我们要被这片海水带去的地方,就是那里,就是我们执行任务的地方!”
任务,任务,是啊,我们还要去调查那片大雾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想起我们此行的目的,我竟然开始有点恐惧起来,失踪的搜救舰、消失的考察组、诡异的笑脸……那些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情,都围绕着我们所在的这片大雾展开。
想到这里,我竟然再没了谈话的兴致,跟老谢打了个招呼,就径直离开了指挥室。我走到甲板上,怔怔地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出神。
昨晚的事情实在太过惊心动魄了,直到此时此刻,我都还心有余悸。算了,还是不要去想了吧,该来的总回来了。
清新的海风扑面而来,我闭上眼睛细细体会这难得的平静。
风里带着一点点水汽,呼吸起来很舒服,有一种润肺的清爽感觉,我尽情地呼吸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却突然觉得不太对劲。
太浓了,
风里的水汽太浓了!
这种浓度已经不是水润或者潮湿能形容的了,我吸进肺里的空气,湿得几乎要把我呛到了!
我马上睁开眼,却发现海水已经看不到了,就连海浪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了。
白,
我只能看见一片苍茫的白,
那片大雾!
我心中的惊骇在这一刻终于达到了顶点——
我们进入那片大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