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粉丝要求

骂声一片，鲜有站出来为我说话的。当直播已经快四个月了，在这四个月里我花费了大量的心血积攒了那么多的人气，却在今天晚上瞬间丢失了绝大部分，只有那么几百人还在坚持，但他们都是在等着我最后一刻的脱。

    我的无名火瞬间飙升！这太不公平了，一点都不公平！为什么只有脱才能博取人气？为什么只有色才能吸引男人？

    不！我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吼叫。

    “不脱吗？不脱你就得滚蛋。”我的私信里忽然弹出来一条消息，居然是凉席发来的，这个阴魂不散的混蛋居然又来这里了，他似乎是在嘲笑我，又好像是在提醒我，“十分钟之后，管理员会查看你的人气，但你也要注意尺度。”

    “你这个混蛋！”我连接了凉席的私麦后大叫，“你管我？你管天管地管得了我脱不脱？”

    “随你。”凉席冷冰冰的语气让我抓狂，“反正你也不缺钱，你可以拍片子了，你的片子很有市场，现在的人都喜欢看偷拍的，你就是未来的女主角。”

    我一下子哑口无言。

    还要不要脱？

    我又一次在心里拷问自己，长久以来建立起来的人气在瞬间掉落，只剩几百名粉丝的主播会在几天之内被管理员清退，一位没有任何人气的主播在直播间里占据位置只是浪费资源，站在我后面愿意脱得一丝不挂的大有人在，并不是我在这里装纯情。

    没有直播，我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小资生活会在瞬间瓦解，昔日里的自信如同冰块见烈火自然瞬间融化成乌有，我的生活将又会变回到那种贫困得连馒头都吃不起的地步！

    我万万不能接受那种生活，我是女人，女人都是爱美的，女人都是要靠钱来包装自己的，我的衣服，内衣，鞋子化妆品包包等等等等五一不是靠钱买来的，难道我真的要继续那种穿地摊货靠父母那每月几百块钱生活？

    我要脱！

    “走掉的都是浮云，留下来的你才是妹妹真正的情人……”我几乎不愿意用“情人”两个字，它侮辱了情人这个角色，但我不得不在麦克风前嗲声嗲气的呼唤着我的粉丝，“五分钟后看妹妹直播……脱！”

    片刻后，直播间里粉丝又一次爆满，看着数据狂涨，我的心忽然得到了一丝安慰，也许沉沦就是这样开始的，在一步步被动的接受之后，再多的主动都变得无谓。

    “要脱了吗？”

    “我靠，还真要脱了，我以为只是说着玩的，蓝色妖姬那边也在脱呢，虽然没露点，但至少能看到啊！”

    “纯情女主播要脱了！”

    “鲜花奉上，妹妹查收……”

    一时间，各种奉承、贬低如约而至，泛泛不缺嘴炮。我极其讨厌这群人，但在这种圈子里生存，就必须遵守圈子里的游戏规则。在别人都脱的时候，守身如玉的我便成了异类，即便是再纯情如我，也依然会倍受指责。

    我还能不脱么？

    当我脱下第一件露肩短裙的时候，凉席那张苍白的脸再一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今晚的躁动并不是他导演的，但却是因为他而引起的，当初安静无忧的对我来说已经一去不复返，往后的日子如何我根本无从得知。不管如何，这一切都是凉席害的。

    对不起，周宁志，如果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不期望你能继续和我在一起，只期望你能原谅我这个堕落的女人！

    我知道凉席就在网络的另一端默默的注视这我脱去一件又一件衣服，我脱去的每一件衣服都成了他伤害我的罪证！

    “可以不脱啊。”

    网络上有人这样对我说，他们在见我已经脱去了最后的文胸时，说了一句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如果我不脱，凉席会放过我么？不会的。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完全地原谅一个人，就算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

    打赏、鲜花、跑车，各种道具纷至沓来，令我的直播间门庭若市，甚至还有从蓝蓝那边跑过来的粉丝。这就是我脱去了衣服之后付出的代价，当我用手捂住胸的时候，我知道我捂住的是最后的尊严。

    “哇！好美，好白啊！”

    粉丝们只会用这些没有营养的字来形容我的身体，白，美，嫩……除了这些，他们再也说不出任何富有创意的话，可是我的身体除了用这些直白的字来形容，那还能用什么呢？

    “终于主动脱了，完美。”

    直播临近结束，凉席发来了这条信息，八个字的内容，如同子弹一样击穿了我最后的防线。我知道，我再也不是能够在他面前可以嚣张的咒骂他的司徒遥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