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何明涛认得,直直走了过去,拉开车门看到了坐在那里如同石像的男人,忍不住说了句,“既然来了,为什么不上去?”
乔暮白转头看向他,漆黑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血丝,有些狰狞的恐怖,没人知道在他做了这个决定后,他除了抽烟,就是一直这样坐着。
看着这样的乔暮白,何明涛那些呼之欲出的话最终都咽了回去,他有什么资格责备这个男人,他不过是个律师而已,况且他知道乔暮白也不好过,于是低低说道,“她伤的最重的不是身体,而是心。”
那带血的协议,何明涛没敢给乔暮白看,他怕纵使男人也会受不了。
既然乔暮白选择了这条路,就证明他也是没有了别的办法,所以没必要再增加他的罪恶感。
或许他和苏黎黎没有夫妻之缘,但愿那个女人能意识到这一点,不要在痛苦的泥沼里挣扎太久。
何明涛默默思索了一会,又望了眼楼上的窗口,拉开了车门离开。
苏黎黎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一天一夜,她望着窗外黑乎乎的天,有种死过一回的感觉。
空气中飘来食物的香气,她当即就想起了蜜月时,乔暮白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样子,她撑着无力的身子下床,赤着脚向着厨房而去——
那一刹那,她才发觉自己好想他,好想,好想……
可是在看到厨房里陌生女人的身影时,她只觉得希望犹如折了翅膀的风筝,从云端直直而落,她哑着嗓子,问那个女人,“你,你是谁?”
女人看着她醒来,淡淡的一笑,透着和蔼,“小姐,我是照顾你的阿姨,你叫我蔡姐就行,你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我给你盛粥……”
蔡姐?阿姨?
苏黎黎只觉得头痛的厉害,再看四周,全都是陌生的……
“这是哪里?”
蔡姐看着她,微微笑着,“这是你的家啊!”
“我的家?”苏黎黎觉得自己这一病,大脑也跟着病了,可是她真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个家。
蔡姐看着她嘴唇干裂,递过一杯水来,苏黎黎用了很大力气才端住水杯,目光打量着这个女人,又问道,“对不起,我真不记得你……”
“你当然不记得我,我是乔先生请来照顾你的……”蔡姐温和的解释,而听到她口中的乔先生时,苏黎黎只觉得记忆里空白一片地方忽的有东西涌了出来。
再然后,她手一抖,杯子带着水跌落,发出分崩离析的声响……
乔暮白……
是他!
这个房子也是他的吗?
可是他们已经离婚了,苏黎黎怎么也忘不掉‘离婚协议’那四个字,那就像是插入她心脏的一把刀,每每想起,疼的她连呼吸都不能。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蔡姐被她吓到,甚至顾不得收拾摔碎的杯子。
苏黎黎脑子里混乱如麻,眼神呆滞的望着眼前的女人,只觉得这样的关怀太过虚伪,“走,你走!”她忽的低吼。
蔡姐被她吼的莫明其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连忙说,“小姐你病着呢,赶紧回床上躺着,我去打电话……”
打电话给谁?乔暮白吗?
现在他还有什么资格来过问她?
苏黎黎走过去,一把夺下电话摔到了地上,“我让你走,你没听到吗?”
她不是那种会为难人的女人,也知道自己没有理由和一个无辜的人发脾气,但是一想到自己受到的伤害,她就受不了,此刻的她就像是只浑身带伤的刺猬,只想竖起身上的刺攻击着所有人,似乎这样,她的痛就会少一些。
蔡姐被苏黎黎连推带搡的推出门外,房门关上的那一刹那,苏黎黎的身子顺着门板滑落下去……
乔暮白接到蔡姐的电话,大致了解了情况,他知道她的脾气,外表看起来温顺乖巧,可是骨子里却有着自己的倔强。
这次,他伤她伤的厉害,她会有这样的反应并不奇怪。
挂掉蔡姐的电话,乔暮白几乎拿着钥匙就要夺门而出,可是想想他们现在的关系,最后只能折身回来,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何明涛,让他去看一下那个女人。
现在除了何明涛,乔暮白都不知该找谁来看看她,而他亦是知道,她应该想见的人只有自己,只是他们再也没有可能……
他和何明涛的电话还没结束,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他匆匆挂掉电话,简短的说了‘进’字。
门被推开,一脸笑意的女人娉娉走来,“暮白,我们现在能去选结婚戒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