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回皇上,舒凝安已在殿外候着了。”一旁侍立的诏者立刻恭敬的回答。
“宣。”
诏者闻言,立刻拖着长调,高声喊道:“宣舒凝安上殿——”
诏者话音刚落,便见一素色长裙,淡妆素裹的女子,款款自殿外走来。
女子面容沉稳,容貌谈不上倾城绝世,但是在威严庄重的大殿之上,众人的目光之下,却没有一丝怯意。
她一步一步,缓慢又坚定的自百官中间通过殿堂,最后在殿前停下,哪怕在皇上威严冷冽的目光之下,脸色也没有一丝变,仿佛这一切,她都视若无物。
瓦勒国太子耶律正自听说耶律吉被人刺杀之后,便一直微沉着脸,此时看到凝安,却微微眯了眼,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他对这个女子实在很感兴趣。
他深知自己弟弟耶律吉的眼光有多高,耶律吉在瓦勒国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到过,却在见凝安的第一面时,便当众向皇上求娶凝安,拜访凝安,被人拿着棍棒轰出来后,非但不恼,反而更加锲而不舍。
能让耶律吉如此疯狂的女子,他很想见识一下,凝安究竟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至于耶律吉的死——那对他根本不痛不痒!
自古皇家最无情,他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好不容易才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为了这个太子之位,他不知设计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手足被他残忍陷害,而耶律吉之所以能活到现在,除了耶律吉本来便无心朝政之外,更多的,却是耶律吉性子浮躁,脑子简单,就算留着耶律吉,也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威胁,反而若是利用的好了,耶律吉还会为他解决很多难题。
就算耶律吉的死,也是他在和大隋谈判中取得更多利益的筹码。
凌鸿墨依旧一席白衣,见凝安进来,表情也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掀起眼皮,冷冷清清的望向凝安。
凝安对大殿里或惊异或探究的目光视若不见,她跪地行礼,声音平稳:“臣女舒凝安,拜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凝安在京城的名气十分响亮,毕竟在女子都十分温婉内敛的大隋,出现一个行事张扬泼辣,毫无大家风范的女子,定会被传的十分不堪,更何况,这人还是舒国公之女。
在场的众多高官,大多都是第一次见到凝安,虽然以前听了不少凝安的风言风语,但是见凝安如此临危不惧,也不由对这个传闻中极为不堪的女子颇为赞赏。
“瓦勒国三皇子遇刺一事,想必你已听说,你是最后一个与三皇子接触之人,把你知道的,便全部如实说出来。”被这么多目光注视,居然还能不乱阵脚,皇上眼底也不禁闪过一丝赞赏。
“是!”凝安不卑不亢的应了一声,然后缓慢又详细的把昨日之事全部说了一遍,只是依照舒振昌的吩咐,没有说出她见到了耶律吉尸体,而是追着耶律吉而去,没有找到耶律吉的踪影,便只身回了国公府。
凝安言罢,大殿里寂静了半晌。
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事情是凝安所为,凝安再名声再怎么响亮,不过也是一介女流。而耶律吉自幼习武,武艺高强,身边又有随身的暗卫相护,单凭凝安,是决计不可能伤到耶律吉一根汗毛的。
更何况,凝安所说的经过,和瓦勒国查出的内容别无二致,只是详细了许多。
之前叙述事情经过的那个使臣等凝安说完,立刻一马当先的站出来,目眦欲裂的指责道:“三皇子殿下随访出使大隋,却在大隋国都,天子脚下惨遭横祸,大隋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吗?”
耶律吉毕竟是瓦勒国的三皇子,即便耶律正对耶律吉的死毫不在意,但是随行的使臣却不能不站出来说话。
他们的皇子出使大隋,为的是和谈,结果谈判都还没开始,他们的三皇子已经被人刺杀身亡,而且是身首分离,死无全尸!
三皇子平日是不着调了些,但终究是皇子啊!一国皇子在正在交战的敌国被人杀害,此时若是不了了之,那他瓦勒国的颜面何存!
更何况,他们的皇子,是作为使臣,出使大隋的时候被人刺杀的。
自古以来就有的战争法则——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虽说他们不知道出手的人是谁,但一般人,能在那么多强劲暗卫的保护之下,成功刺杀实力本就不弱的耶律吉吗?
所以耶律吉被刺杀一事,一定是大隋朝中官员所为,而且一定是高官,他们不想让大隋和瓦勒国成功谈和,而耶律吉,就成了阻止大隋和瓦勒国谈和的牺牲品。
无论如何,耶律吉是在大隋的国土上被人刺杀身亡的,大隋就必须担起这个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