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习惯了命令。
而她,习惯了不理会他。
深吸一口气,她强迫自己收敛情绪,面向医生:“医生,麻烦您,请开始吧!”
“你的伤口感染很严重,好在,伤的不是很深。你忍着点,会有一点疼,不过很快就过去了。”
“没关系!”她面无表情的说。
还能有什么疼痛比得过曾经?
曾经他逼着她签下离婚协议书,
曾经她挣扎在产房的死亡线上,
这样死去活来的撑到了今天,她还有什么痛不能忍受的?
可是很多时候,人们能承受疼痛一点一点的渗透自己的骨髓,却承受不了暴风雨刹那间的袭击。所以,当那股钻心刺骨的痛瞬间袭遍她全身之时,她把持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很疼吗?”
她已经被麻痹的快失去分辨能力了,寻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才发现是楚云深在说话。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能紧紧咬住自己紧握成拳头的手指。
“行了,别到时候弄得浑身是伤的这笔账还得算在我身上。”他看的刺眼,把她的手拿了出来,把自己的左手送上去。
她也不客气,带着一股报复的意味,抓住他的手臂用力的咬下去。
隐忍了一整天的泪水,就在这一刻决堤了。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就借着这一口,全发泄在他的手上。眼泪,一滴接一滴不停的落下,沾满了他的手臂。
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伸出右手臂环住她纤弱的肩膀,微微一用力,把她带进自己怀里。
“有那么疼吗?我以为你被汗水刺激过的伤口都能撑上好几个小时,这点疼应该不算什么才对。”医生微微笑着嘱咐:“现在都包扎好了,你记住回家之后不要碰水,现在天气太热,你的体质又和常人不太一样,千万不能再剧烈运动或者做辛苦的工作了。还有就是,每天都得换药,小心护理,应该不会留下疤痕。”
“谢谢!”
她含糊不清的说着,体内那种疼痛感也正一点一点的从她身上抽离,她才意识到自己还在某人怀里,而人家的手臂,还被她双手紧紧抓着。
反应过来的瞬间,她立即推开了他。
医生看她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姐,你这过河拆桥拆的还真是毫不犹豫啊!”
过河拆桥。
如果这医生知道楚云深就是她伤口的始作俑者,他还会这么说吗?
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打转,雪融连忙转移话题:“那个,医生,麻烦您看看我医药费多少,我……”
话还没说完,她猛地想起自己的包包落在拍摄现场了。
“不用了,早就有人缴过了。”
早在楚云深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就一起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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