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我喜欢咬着不松口,我只好忍痛买下来。到柜上会帐的时候——”他突然卖起关子停下来。
“会账时怎么了?”一赫拉他袖子催促他快讲,最恨这说一半留一半的。
窗外的风浮起他额头前的短发,凌乱得像跑完一条街的孩子。
收藏古董的人买到货价相抵的商品喜是喜但没什么意思,买卖而已。如果低价购得好东西,发生了俗称的“捡漏”倒是很值得回味和吹嘘几年的事情。因为捡漏不仅考验藏家独到眼光和深厚鉴赏力,还是一桩可遇不可求的事。
当下他不动声色压抑着心底的狂喜在还要在不引起老板怀疑的情况下把东西买走,其中滋味,时刻刺激着肾上腺素。
他突然乖觉地不肯说了,只追问她:“你刚才进来找我什么事?”
“先说你会账时候的事。”
“先说你进来找我的事。”
“你先说。”
“你先。”
“……”
真要没完没了。
沈一赫知他故意逗自己玩,气得要一走了之,又忍不住想知道后面的故事。
“我说了你不要多问。”
这倒奇了,还不许提问。她这么说,他倒越好奇起来。
“我不问总可以吧。”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索性一咬牙,“我找了份工作,在画室做月份牌画助手。”
月份牌?助手?
“在什么地方,画室叫什么名字?有——”
“你说了不问的。”一赫急了,生气地扭头就走。
这个倔强的女人,对他真可是惜字如金,什么都不告诉他。一问,就大发脾气。他是关心她,又不是反对。
“好好好——当我没问。”袁克放捉住一赫的皓腕,笑着把她拉回来。
“别拉拉扯扯的,我要回房。”
“好了,别生气了。”他不紧不慢在她耳边轻轻说:“告诉你……我会账的时候——”
她果然安静下来。
“会账的时候,我一边点钞票一边对掌柜说,家里的笔筒被猫撞坏了,待会要去买一个,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古朴雅致的笔筒买吗?和你柜上的这个差不多就行。掌柜的正忙着数钞票,心不在焉的说,这笔筒,出门右拐的小摊上十块钱买三个。我一听,忙扔下十块钱,抱起笔筒就跑。他在后面追着我找钱我也不要了。”
他做出抱着笔筒奔跑的样子逗得一赫哈哈大笑,眼泪都要掉下来,这人,忒坏。
老板如果知道把吴之璠的竹刻十块钱卖掉了,非气得上吊不可。
她越想越笑得不可自抑,声音如银铃清脆。
他审视她泛起红晕的迷人小脸,迟疑一秒,伏下身去……
她慌张又无措,瞳孔里放大的俊容。慌张地用力推开他,像小鸟一样飞走。
任凭他在身后气急败坏的大喊:“沈一赫,难道我会吃了你吗?”
她不怕被他剥皮吃肉,她只怕陷落那一眼的温柔。
沈一赫要去工作的画室,袁克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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