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赫的情况则不容乐观,请来几位大夫诊断都差不多。
不外乎“夫人胎脉极弱,现已有滑胎之像。再继续下去,母子皆危,不如早做打算。”
到此,余冰臣才明白为什么一赫不肯看医生。是她早就明了。
“是我大意。”余冰臣自责自疚,别人不知道他应该知道,高强度的刺绣损耗她的元气,一赫的身体根本不宜也不能怀孕。
“不管你们说什么,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一赫却比谁都固执,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你会死的!”余冰臣急得要疯,端起煎好的堕胎药硬要灌她喝下。
一赫激烈挣扎,强力反抗:“余冰臣!孩子是我的,你无权决定他的生死!你要是伤害他,我现在就去死。”说着,她从枕下摸出锋利的剪刀抵在脖子上。锐利的尖刺挫破白嫩的皮肤,红玛瑙般的血珠子即刻汇成一道。她执拗地看着他,手上的利剪越刺越深。
“吧嗒!”余冰臣摔碎药,转身离开了房间。
浓黑的药汁顺着地面漫延,空气中有一股难闻的药味。
玥莹怯生生地站在一旁,第一次见识到爱情不全是风花雪月还是如此惨烈和绝对,它就像刀锋割裂生活,每一人都不开心。
在这里,没有胜利者,也没有赢家。
玥莹追着余冰臣出去,她想骂他自私。只考虑自己和袁克放的恩怨,没有想到沈一赫的痛苦。
他和沈一赫的爱情早已消亡。还强留下她的躯体。
可当玥莹看见的是他的眼泪,他像个孩子依靠在墙角先是颤抖、压抑接着难以自控地呜咽,抽泣。
痛苦时,男人也会泪流。
玥莹傻傻站着,不知该近还是该退。心里升起莫名的不舍和感动。
骂他的话再说不出,他也好可怜,真的是可怜。
他那么喜欢沈老师,而沈老师一点都不喜欢他。年幼的她突然又有点嫉妒沈老师,被冷练自持的男人深爱到痛哭、爱到愿意割舍一切是多难得的事情。
玥莹慢腾腾退回房间,摔碎的瓷片早已经被收拾,地面已经被春姨用水洗过一遍,窗外的杏花开得正艳,吹散了空气中的药味。
沈一赫颈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她无力地斜靠在软枕上,看见玥莹,眼睛里才闪过一点亮光。
“沈老师……"玥莹用手绢小心地走近,担心的问:“你还疼吗?”
一赫点点头又摇摇头,空洞的眼睛泄走了所有的锐利和锋芒。血肉之躯自然会痛,她也不例外。
她并非英雄,也怕痛,怕死,怕某一天睡下后就再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好想抱住谁倾诉内心的彷徨和害怕,或是找到某个神灵能指引她的方向。可环顾四看,没有一个人可以帮助她。唯有的只是一个弱小的玥莹。
“玥莹……"
“沈老师。”
玥莹啜泣着把袁克放跳车受伤又企图离家的事告诉她,一赫哭得泪水涟涟。
“他真是太傻。怎么能跳车逃生?要是出了意外……”越哭越多泪水。
伤心中又有一丝欣慰。
“沈老师,你不也是很傻。明知身体不允许,还是要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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