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瑾宸摇头,“可是,这个走行道的人原本什么也没有做错,错误的是走在驰道上的行人,他为什么要替犯错的人承担伤害呢?”
“所以有些时候,是不能用对错来衡量事情的。牺牲一个人,保住十几个人,你说他做错了么?没有。你说他做对了么?也没有。”舒白望着谢瑾宸迷茫的神情,有些不落忍。他轻轻地覆在他的肩膀上,安慰地揽住他的脖颈,“很多时候,我们的选择不是出于本心,而是权衡利弊的结果。就如同乔雪青杀害那些孩子,是为了救成千上万的族人;你可以说他残忍自私,但是他的选择或许并没有错。”
“或许你说得有理,可我无法认同。”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面临这样的选择。”不要像你两位兄长一样。
“这些孩子就这么死了么?”
“他们其实都是羽族的孩子。”
果然他们背后都长着翅膀,那些翅膀还是毛绒绒的,蛾黄的绒毛衬着他们肉乎乎的小脸玉雪可爱,一派天真无邪。
谢瑾宸心头抽痛,这样的面孔如此鲜活,却已经死亡了。他们应该快快乐乐的长大,长成少男少女,有个心爱的人,与心爱的人诞下儿女,然后一家人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这里有上千个匣子,一半是男童,一半是女童。这些孩子为何而死已经不言而喻。
舒白垂着眼睑,他感觉到一股宏大的愿力,充斥在这座宫殿里,便是这股宏愿,将他从浑沌中唤醒。
他是因这股愿力而生。
可是对着谢瑾宸,他并不忍心说实话,欺瞒有时候恰恰是因为不忍心。
“我曾听说过,九百年前,西亓的军队攻上了昆吾山北豳古国的都城,祖始郢帝噬血好战,下令屠城。那一战把昆吾雪山都染红,从此雪山上流下的水都是红色的。你若从昆吾山下经过,还可以看到一条红色的河流,名唤弱水。传说那是羽族怨气所化,能吞噬一切东西。八百里流沙地,三千弱水深。鹅毛飘不起,芦花定底沉。”
“羽民几乎被屠尽,为了保住族人,羽皇以自身为祭,又挑选千名童男童女封印在这个遗址里,等待将来有缘之人解开封印,这些童男童女便会醒来,羽族便后继有人了。”
“真的么?”谢瑾宸半信半疑。
“是的,这些孩子并没有死,他们只是沉睡了,等待你来唤醒。”
文狸叫了声,催促他们前行,谢瑾宸背着他往里走。
舒白悄悄地舒了口气,集中精神调理身体。越到遗址深处,这里的愿力就越是浑厚。他能感觉到这些生灵强烈的渴望,对自由、对光明、对爱的向往。它们被埋在地下近千年,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怨怼,这些愿力很纯净,让他感觉十分舒服,力量也渐渐恢复了起来。
与这里完全相反的,是桃花古刹,那里也充满了执念,然后却是对血腥、报复的执念,故而一进桃花古刹,他的力量就被削弱,同样的伤也比往日更严重两三倍。
随着越靠近正殿,谢瑾宸背后的红光越明亮,有只红色的爪子撕开他的皮肉,要挣扎出来。同时,他的周身泛出道金色咒印,紧紧地束缚着红光,两股力量进行着一场拉距战,而对谢瑾宸一无所知。
在所有印咒中,金色为至尊。传说只有上古的神祇才能结下金色的咒印。
舒白望着这金色的咒印,疑窦众生。这咒印是谁设下的?谢瑾宸身边的每个人都调查过,没有谁有这么高的灵力,包括他那个神秘莫测的师父青弥剑圣。
他以传音入秘的方式召唤自己的小毛驴,让他查查这咒印的来历,重新排查下谢瑾宸身边的人。他那小毛驴并非普通的毛驴,善知天下事,还从没有什么消息是它不知道的。然而这回,它给舒白的答案是不知道。
这让舒白愈发的好奇起来,难道谢瑾宸身边还有什么高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