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还不够宽阔的肩膀上磨出厚厚的茧。两桶水比他都要重,他脚步趔趄,神色倒是从容,虽做着杂役的活儿,眉宇间却没有半分抑郁卑微之色,反而坦荡磊落,气度恢弘。
聂旷觉得这少年不俗,就坐在水缸边。少年挑了一担又一担的水,终于将水缸挑满了,聂旷施施然地走过来,搬起个石头,一石头把水缸砸破了。水淌了出来,打湿少年的脚裤鞋子,看着都觉得冷。
聂旷双手环胸,洋洋得意地看着他,等待少年发火。不料少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拿来工具补缸去了。
晚上少年没有挑满水,被罚不许吃饭。
过几天聂旷再来到下人院子,少年正在劈柴,还是光着上身,挥动斧子的动作干净利落、杀伐果断。
聂旷手又痒了,一把火把他劈了一天的柴烧了,连同柴房也一锅端了。他靠着柴房外面,等着少年发火来着,结果少年看也不看他一眼,提着水桶救火去了。
这次少年被罚了一顿板子,打得满背青紫。
又过了些时日,聂旷再到后院,少年在扫茅房。这是最下等的仆人才干的活,聂旷觉得他应该很屈辱的,却见他一脸平静,好像打扫的不是茅房,而是庙堂。
聂旷故意将茅房弄得很脏,少年一言不发地将他打扫干净。如是再三,聂旷甚至尿到他衣服上了,少年仍是无动于衷。
终于聂旷忍不住了,“我一再挑衅你,你为何不发怒?”
随国地处西北,民风彪悍,国人勇猛好斗,最重情面,一不言不合,拔刀相向。面对这样的寻衅,普通人早就挥拳相向了,而少年看都不看他一眼,打扫完茅房看书去了。
那一刻,聂旷忽然明白,少年之所以没有发怒,不是擅于隐忍,而是根本没将他放在眼里。
当仰望着天空的时候,他就不会注意脚下的泥淖;同样,当一个人心怀天下的时候,他就不会在乎一时屈辱与磨难。
隔日老随侯再问聂旷,“吾诸子如何?有可堪为侯者否?”
聂旷老神在在地摇头。
老随侯失望道:“噫,本侯死后,随国无继矣!”
聂旷接着摇头。
老随侯便问,“先生既说诸子不堪为侯,又说随国有继,此何意哉?”
聂旷道:“诸子之中,无可堪为侯者,有可堪为王者。”
老随侯一惊,屈身向前,殷殷而问,“此乃何人?”
“此人乃后院一杂役,吾见其气度不凡,料想是侯爷之子。”
老随侯经此一提,才想起自己确实还有个儿子,“先生所说,莫非是白龟?”
聂旷点点头,“此子根骨奇异,面相不俗,有郢帝之额、谢晋之鼻、弑神之瞳,能文能武,心怀天下,将来必成王业。”
此至晏武才真正入老随侯的眼,替他取名为武。
虽然有聂旷力荐,老随侯并没有完全相信。国之大事,不可轻乎,他还要考量考量这些儿子。
彼时随国与杞国交界之处,有座迷踪山,因其山势险峻,其易迷路,故有此名。迷踪山上有伙戎国的强盗,三五不时的下山来强抢。两国不堪其扰,屡次发兵清剿,只是山路太过狭窄,战车无法经过,派出的军队每每铩羽而归。虽然这股山贼并不足以撼动国本,却像疥癣长在脸上,令人很不舒服。
老随侯有心以此考察诸子,便令他们想破敌之策。
半月后,一队商贾经过迷踪山下。戎国强盗下山抢劫,商队被杀得四散而逃。他们打开箱子后,发现里面竟装着个偌大的银蛋,要三个男人合抱才能抱得住!
发财了!发财了!
==
后天就是十一啦,提前祝国庆快乐!国庆有特别章哟,谢胤谢笠甜甜的羞羞的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