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最不起眼的车。
“你的手能开车吗?”顾易止也就是顺口一问,但封泽却很干脆地把钥匙扔给他,自己坐进了副驾驶室。
“事先声明啊,要是磕哪撞哪了,我可不赔的!”顾易止拧开方向盘锁,一边挂档踩油门一边说道。
封泽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昨晚他保持同一个姿势坐了一整夜,到早上整条胳膊都已经麻了。当然顾易止并没有察觉到,他醒来的时候只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还在奇怪怎么枕着这么多石块睡了一晚上身上还一点都不觉得疼。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但封泽这条胳膊到现在都还是酸涨酸涨的。
“对了,我昨天见到汪乐安了,就是那个生辰八字的主人。”顾易止想起这个事,“挺可爱的一个小姑娘,很有礼貌,没什么古怪的地方呀!”
“古怪的不是她,是汪通直。”封泽疲惫地说。
“这件事是挺奇怪的,他给这么小的孩子找墓穴干嘛,他总不能害自己的亲孙女吧?”顾易止皱着眉头说。
“为了自身权益,很多人都做得出来。”往事浮上心头,让封泽的脸色一冷。
“确实有可能,像林美微就可以为了一具行尸走肉害死这么多人。”顾易止不能否认这种人的存在,“我去见过林美微了,她果然不肯说出那个人是谁。”
“他要对付的人是我,这件事你不要管了。”封泽说道。
“咱们好歹也同生共死过了吧,你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顾易止扭头瞪了他一眼,“反正能帮的我就帮,不能帮的我也不给你添乱,行了吧?”
封泽消耗了这么多法力,再加上失血过多,实在是累了,也懒得跟他争辩,干脆闭起眼睛睡觉。顾易止只当他是默认了,还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把车子平平稳稳地开回市区。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顾易止把车停在一家医院前,封泽已经醒了,说道:“我自己进去,你去吃饭吧。”
“那行!”顾易止十分干脆。
封泽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脸上什么都没表现了出来,独自走进医院,一番挂号消炎打针下来,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他一边走出医院大门一边拿手机准备给夜合打电话,让他来这里接他,却抬头就看见顾易止站在车子旁对朝他招手。
“前面有家牛肉面馆特别好吃,排队的人可多了,我买了两碗,还热着呢!”他提着两碗面条,献宝似的说。
封泽把手里塞回兜里,冲他的额头就拍了一巴掌。
“没毛病吧?”顾易止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封泽不搭理他,径直坐回车里,顾易止也钻了进去,把面条递给他:“你别说你不饿啊!”
封泽扬了扬自己缠满绷带的手,表示无能为力。
“行!今天就侍候你一回!”顾易止打开面盒,夹了筷面条送到他嘴边,见他神情发愣,忍不住催促道,“你快吃呀,我这还饿着呢!”
封泽眼里露出一丝笑意,张嘴把面条吞了进去。
顾易止喂得很快,那是因为他也很饿,急着要吃另一碗;封泽吃得很快,那是因为他觉得原来街边一碗十来块钱的牛肉面也可以这么美味。
“终于不用饿肚子了!”顾易止两眼冒光地打开另一份面条,吃得吸溜吸溜,转眼就把高汤都喝得一干二净,发出满足的叹息。
车里满满都是牛肉面的味道,但封泽居然并不觉得反感,一直等到他吃完才说:“走吧,回去吧。”
顾易止先把车子开回了封家老宅,李妈开门的时候简直吓呆了,跑着喊着要找私人医生过来。夜合看到封泽手上的伤露出担忧的神色,但也没有问什么。顾易止把车钥匙还回去,封泽让夜合送他,但被拒绝了。
——我操!连私人医生都有,到底是有多土豪!
下山的时候,他回头看了一眼在那座在绿意盎然中愈显安静古朴的宅院,愤愤不平地说。
回到家里都已经是中午12点多了,他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喝了几口,准备挪回房门好好睡个觉。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来,他看了眼显示的名字,接起来“喂”了一声。
“易止,你没什么事吧?”方遇白担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没事啊!”顾易止听得一头雾水。
“昨天一直没联系不上你,我们都很担心,你没事就好了。”方遇白松了口气。
“昨天……那个……昨天我在山上遇见一个朋友,聊着聊着就给忘记时间了,真不好意思啊!”顾易止胡编了个理由,内疚地说。
“原来是这样,幸好不是迷路了。”方遇白玩笑地说。
“你画馆是在锦华路吧,我改天过去请你吃饭。”顾易止算了算卡里的钱,应该还够吃一顿饭。
“吃饭就不必了,我这随时欢迎你过来。”方遇白的声音里带了笑意。
挂断电话,顾易止想起来封月给的画展邀请函还在他这里,不过就算拿去给封泽,他也不会去吧。
说起来一个大画家能这么平易近人,真是太难得了。顾易止想起封泽,重重叹了口气。
这人和人啊,差别还真是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