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一只喜鹊飞过,喳喳叫了两声,她脚面上突觉一热,低头一看,一泡鸟屎正落在上面。
这真是……欲哭无泪。
哀叹着干脆躺到大石头上,太阳透过树叶缝隙落在脸上,微风拂面,既暖又凉,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蓝的令人心旷神怡。
多么美好的一天啊,可是怎么就变得这么糟心了?
正想着,头顶忽然一暗,一道阴影笼罩下来,她眯着眼一看,看到顾少清俊美无俦的脸,她疑是自己眼花,哼笑着自言自语:“真是倒霉,都出现幻觉了,顾少清啊顾少清,只要你敢出现,我见一次揍一次,叫你还敢招蜂引蝶,叫你还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叫你还敢骂我…….”
“你在说谁?”正说的起劲,一道冷沉的声音骤然响起,随着阴影的聚拢,顾少清放大的脸赫然悬在了陶羚的上方。
陶羚眨眼,再眨眼,黑漆漆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正上方,鼻尖飘过熟悉的好闻气味,她终于确认,眼前的人是顾少清。
她反应迅速地一口否认,“没有!”随即一个鲤鱼打挺坐起了身,漂亮的大眼瞪着从天而降的顾少清。
“你不是和陶柔一起吗?怎么来这儿了?”她质问,说完才觉得自己挺自作多情,便咬住唇,梗着脖子看居高临下的顾少清。
顾少清面无表情地在看她的脚,半晌,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活该!”
陶羚不忿地瞪大眼,“凭什么?”
“凭你和谭子维纠缠不清。”
“我才没有。”陶羚脱口而出。
顾少清冷冷地逼视着她,“自欺欺人。”转身,走至一旁摘了几片大的树叶,而后走回来。
陶羚双手撑在石头上,掌心凉凉的,心里也凉凉的。
顾少清说的没错,她是有点自欺欺人,当看到谭子维那样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陶柔时,她心里确实不高兴,甚至说是痛苦的。
所以她才要把他们远远地抛在身后,眼不见心不烦。可是,顾少清一针见血戳破她的痛楚,她几乎是恼羞成怒。
顾少清走回来,手里捏着几片绿绿的树叶,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神色戚戚的陶羚,突然蹲了下去,目光先是定定地看了一眼那只紫黑的脚趾,而后握住了她的脚。
“你干嘛?”陶羚觉得脚上一紧,有淡淡的温度透过指尖传了过来,她低头一看,整个人都震住了,傻乎乎地看着脚前的一幕,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心跳。
……
顾少清正在拿树叶去擦她脚面上的鸟屎。
他的动作细致,轻柔,又不失利落。
他的俊脸微低,眉目低垂,屈居于她的身前,像是一位帝王向帝妃虔诚的示爱。
他的双腿微屈,冰冷无情的他突然变得多情起来……
“你——”唇瓣蠕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闭嘴,说你活该你还顶嘴,连鸟都看你不顺眼。”他的语气要多冷有多冷,可是,陶羚屏住呼吸,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胸口有一股激流在涌动,冲击着她的灵魂。
周遭的一切突然看起来更美了。
“顾先生……”
气氛正好,冷不丁的,响起了陶柔的声音,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陶柔走在前面,谭子维跟在后面。
“顾先生,你找到姐姐了吗?”话音落时,他们已经走了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一幕,两人双双一呆。
陶柔撑大了眼,眼底闪着不可思议的光芒,那么衿贵的男人,就这样屈尊降贵地握住了姐姐的脚,手上还在拿着树叶擦着她的脚面。
“怎么回事?”谭子维惊讶的问。
陶羚转过头,不理他们,这种糗事她更不能让他们知道。
但谭子维不傻,看了几眼就明白了,当即拿了一瓶水递给顾少清,顾少清冷着脸接过,把水倒在陶羚脚上,认真地洗了一遍,有一次触到了她的大拇指,她皱着眉看向他。
陶柔咬唇,如果顾少清能这样不嫌弃地对待自己,就算是死,也值了。
“姐姐,我们找了你好一会儿了,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了?”她靠了过来,姐姐低了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并未答话。
顾少清清理好站起了身,她自作主张接过他手里还剩的一点水,“顾先生,我帮你洗洗手。”
顾少清剑眉一挑,淡淡吐出两个字:“不用。”
陶柔拿着矿泉水瓶,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陶羚回过头,掂着一只脚站起身,“我来帮你。”她干脆攀着顾少清的肩,凑过去拿陶柔手里的瓶子,然后去看顾少清。
顾少清没有一丝犹豫的伸出了手,陶羚倒水,他洗着。
陶柔咬牙,眼底涌动着不忿,“柔柔,我带你到那边看看。”谭子维忽然靠了过来,拉起她的手走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