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哪里疼?”后知后觉地走到顾少清面前,直愣愣地发问。
他站着,眉目不动,居然对她露出一丝庆幸的笑,抬手,落在她的脸上,“幸好来得及。”
羚心里一震,眼尖的发现他嘴里有血沫喷出,吓得赶紧扶住了他,抖着声音低低地说:“这一次,你是我的救星。”
那块砖头,尚若砸中她的脑袋,估计她能当场毙命。
“我不仅是你的救星,还是你的幸运星。”
站在他身后的陶柔,这时走过来扶住了他的另一条手臂,急声说:“顾总,你的后背在流血,很严重。”
羚望一眼他的后背,白色的衬衫上,已经被血染红了大半,还有血沿着他的脊背一直往下滴。
那块砖头,刚好砸中了他的后背,衬衫上还残留着摩擦留下的砖红色。
“我送你去医院。”羚握住他的手臂,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却反手紧了紧她的手,嘴角无声地翘了翘。
陶柔冷眼看着两人在生死关头的情生意动,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顾少清转头看她一眼,眼底尽是谴责和刁难。
“这是一起意外事故。”
她冷冷解释,但看顾少清的表情,明显不信。
委屈,和刚刚的惊吓,令她惨白了脸色,当即大喊大叫起来:“安全主管呢?我每个月发高薪给你们,一再强调注意人身安全,人身安全,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
不一会儿,工地上管事的都走了过来,个个做错事似的低了头,挨训。
那边坐在车内的邱姐,第一时间打了120,不等救护车来,羚已经扶着顾少清走出了工地,她立即迎上去。
“去长海医院。”顾少清镇定地坐进保姆车内,谈吐正常。
羚急急地坐到他边上,他却突然咳起来,张开的嘴巴里血沫子看着令人惊心动魄,羚一边顺他的背后,一边催邱姐快点开车。
“等等我——”训过现场高管的陶柔,这会儿追过来,却只是看到了车尾,她沿着追了十几米,最终放弃。
车内。
羚看着顾少清,“你这是何必?”
顾少清下垂的眉眼,轻轻抬起,墨黑的眼里写着:我当然要救你!
羚拂开他额前的刘海,伤口已经经过了处理,贴着纱布,他特意让发丝垂下,遮住。
眼下,他又因为她受了伤。
“邱姐,开快点。”一边叮嘱邱姐,一边翻出包包里的手机,拨通长海医院的电话号码,先通知那边做好准备。
一路上,他都在流血,俊脸眼看着越来越苍白,羚不由自主握紧他的双手,后背受了伤,不能靠着,她便让他趴在她肩上,扶着他的腰身,防止他跌下去。
“我好像在做梦。”他靠在她的肩头,声音袅袅而起,羚以为他生命有了危险,吓得脸色都白了。
“你别说话,你嘴里都是血。”看着特别的吓人。
他真的不再说话,却是全身放松地全然靠在她身上,闭上眼,看起来像是疼痛至极,疲累至极地睡着了。
终于到了医院,姜院长亲自站在院门口等着,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的伤在后背,被高空坠物砸的,你们注意点,注意点——”车子还未停稳,姜院长领着一大票医疗队就蜂拥而上。
羚无能无力地看着顾少清被这么多人有条不紊地搬离自己的肩上,她看到他睁开了眼,黑曜石的眸子,居然在对她笑。
眼泪,蓦然不争气地往外流。
她呆坐在车内,瞅着座位上的殷红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邱姐回来了,对她说:“顾总没事了。”
她回神,呐呐的问:“那他怎么吐那么多血?”
“医生说他的肺本来就不好,遭到重击造成了损伤大出血,但好在抢救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顿了一下,“你去看看他吧。”
羚揉了揉脸,“好。”这才下车去看他。
病房内,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脸色异常苍白,邱姐安慰她,“只是失血过多,没什么大碍。”
羚点点头,刚想上前,却突然听到一声呵斥,“你站住。”
讶异转头,倏地看到一个巴掌正要落在她的脸上,她立即后仰着躲开,双手堪堪扶着床沿,震惊地瞪大眼,看着眼前高贵却怒气冲冲的贵妇。
顾母生气极了。
“一定是因为你,你这个扫帚星,少清每次跟你在一起都没好下场。”顾母恼怒地骂着,望向病床时,满眼的心疼。
“你够了。”冷不丁的,一道低沉冷凝的声音在她们身后传过来。
只见顾母颇为忌惮地浑身一颤,刚刚的嚣张和跋扈全都不见,小鸟依人地走过去,解释:“阿生,你也来了,我听说少清出事,心疼的不得了,我一时情急……”
“这只是一场意外,你为什么要怪罪小羚?”顾生脸色冰冷地望着皇甫秋雪,眼里,盛满失望之色。
在这失望的目光之下,皇甫秋雪倒退,保养姣好的脸上,露出恳切和痛苦,“顾生,我说了我只是太过关心少清,他是我儿子!”
顾生抬手,“我不想听你说,也不想见到你,相信少清同样如此,你走吧,不要让我们看到你。”
自从顾老夫人葬礼结束后,他就把她赶出了老宅,这都过去了快半年,他竟半点没消气,依旧这么冷冷地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