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不喝,只看着他。
他挑眉,语气淡淡但不难听出危险地问:“怎么?不给面子?”
羚受制于人,只得端起酒杯,可刚要喝下,想起不必这样,当即欠了欠身,走到外面打电话给腾铭。
莫莫被带过来,也有腾铭的责任,身为舅舅,他难道不应该保护外甥女吗?
说不定莫莫在他那里,也不一定?
或者如果能找到腾扬,也能问出点什么,自己干嘛非要傻兮兮地听任乔逸帆摆布?
电话打通了,却是没人接。
她不死心,一遍一遍地打。
还是没人接,正欲再拨打,有电话进来,一看号码,是宋洛的号。
迟疑了一下,还是接通,宋洛立刻出声问她:“陶小姐,你在哪?”
羚咬唇,许久不说话,宋洛急了,追问:“你在哪呀?是不是去找莫莫小姐了?找到了吗?”
羚开口:“我已经到台北了,我会把莫莫带回去。”
宋洛立即说:“我们也到了,你告诉我,你在哪,我们去找你。”
我们——很显然,虞修白也来了。
可是他的身体糟糕成那样,居然也来了?
明明心有怨愤,可仍然止不住担忧。
语气很坏地开口:“我在哪用不着你们管,总之我会把莫莫带回去,你叫他赶紧回去休息,病秧子就该待在医院里别乱跑。”
话说出口后,才惊觉自己居然说的那么刻薄,他听到了,会不会难过?
心里有个声音在回答她:难过就难过!
她苦苦等他,不难过吗?
他眼睁睁看着她周围的人一个一个来逼她放弃,眼睁睁看着她沉沦在苦海里,而他是怎么做的?
明明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却故意隐瞒身份。
对莫莫那么好,原来并不是无缘无故的,莫莫是他女儿,他在补偿缺席了四年的父爱。
……
“跟谁打电话呢?语气这么冲。”乔逸帆的声音凉凉地在羚的身后扬起。
羚立即挂了电话,避开乔逸帆靠近的身子,站到一旁,沉着脸改为发信息给腾铭:“大哥,莫莫在你那里吗?”
等了又等,信息似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
乔逸帆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仿佛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忽然就说:“莫莫的去处,你大哥不知道。”
羚心里咯噔了一下,瞬然抬头,目光泠泠瞪着乔逸帆。
起初,她对这个男人的印象还蛮好的,毕竟是莫莫的救命恩人嘛。
可是现在,她开始讨厌他了。
“你不是要给我洗尘吗?走吧。”咬了咬牙,走回餐桌。
这一次,她可真是尽心尽力地敷衍着,她不胜酒力,三杯下肚,捂着酒杯不肯让乔逸帆再倒酒,“再喝,我就醉了。”
乔逸帆微笑,“没事,你在我家,是安全的。”
羚哼笑,觉得阴风阵阵,忽地打了个激灵,强大起精神,又喝了一杯,之后便死活不喝了,只低头吃菜。
怕自己空着胃容易醉,她吃的很快,很多,巴不得一下子把胃撑满,好掩盖住酒意。
“你介意吗?”冷不丁的,乔逸帆出声,她偏首一看,他修长的指尖夹了一根烟。
羚摇头。
这会儿,吸二手烟能提神,是好事儿。
乔逸帆兀自笑笑,摸出打火机,响起清脆的啪一声,他低头,点燃了烟,姿势流畅好看,可惜羚从头到尾没看一眼,一心一意顾着吃。
“你真特别。”他忽地说。
羚郁闷了。
看乔逸帆的气质和住所,一定是有钱人,大概之前和他吃饭的女人没有像她这么狼吞虎咽,不优雅的。
这下倒好,居然成了特别。
天知道她已经很不耐烦了,心底隐隐约约有一股烦躁,令她坐立难安。
乔逸帆优雅地抽着烟,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吃,许久也不说话。
羚如愿把自己撑得饱饱的,还很没形象地打了个饱嗝,抬头,说:“洗尘可以结束了吧?”
乔逸帆微笑,起身,“你吃这么饱,得走一会儿消食,我陪你。”
他把手伸给她,脸上挂着坦荡真诚的笑意。
羚扶着桌子站起来,头,有些晕,胃,有些撑,就连心脏都跟她作对,烦躁不安地跳着,跳着。
表面上没事人儿似的往外走,眼角余光看到乔逸帆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偌大的院落,异常安静,整洁,有清雅的香气随风而来,拂过鼻尖。
突然,羚的手机嘀的一声,有信息来了。
羚心里一喜,连忙从挎包里拿出手机查看,是腾铭发来的,信息是:妈妈,你在哪里?
愣了一下,难道这是莫莫发来的信息?
“你是莫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