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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最前面的一位年轻妇人伸手搀住了姜灼:“叔父在世之时,吾等也听说,他收了一位爱徒,今日终于得见。”
“小女不敢当。”姜灼客气地回道。
“吾等特意从庐州赶来,”年轻妇人长叹一声,眼眶有些泛红:“是做侄儿侄女的不孝,经年未得拜望伯父,如今却只能见到这牌位了。”
这时郑簠同郑柯带人送来了孝服,几个人上香磕头之后,便依次跪到了灵幛左右。郑簠扯了扯姜灼,示意她跟自己出去。
到了外头,郑簠颇有些为难地道:“女郎,几位郎君和女郎方才匆匆赶到,他们之意,既是郑公血亲,他们当要以子侄之礼为郑公出殡,无涯先生也觉得无奈,您看……”
姜灼明白了他意思:“既是血亲,为师父尽孝也是好的,我同姜昕自当退避一边,想是师父泉下有知,也是欢喜的。”
郑簠不免心下赞叹,姜灼倒是极识大体,不过,如今又有一桩棘手事,郑簠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同姜灼说。
姜灼倒是看出了他的猜疑,便道:“管家有何事,不如直言吧!”
郑簠得了鼓励,便道:“郑公罹难,皆因驸马醉酒出行,半道惊了马,才致出此大事,圣上得悉真相之后,勃然大怒,已命人将驸马下入了大牢。”
姜灼垂首而立,心中暗叹,自来一命还一命,这驸马该当受到严惩。
“平阳公主府如今来了一位嬷嬷,指明要见你,”
其实郑簠打心里不想让姜灼去见那人,平阳公主为人傲慢,自己府中人闹出祸事,她连派人到郑府吊唁都没有,更说不上表达歉意,这会子又派了个嬷嬷过来,只在抱厦坐了,指名道姓要见姜灼,实在没有道理可讲。
“我去便是。”姜灼淡淡地问道。
郑簠摇头,不过似乎又猜到了些什么……
抱厦内,有一位妇人早已等候姜灼多时了。
看到披麻戴孝的姜灼进来,那妇人站起身,同姜灼福了福身,道:“姜女郎,奴奉公主之命,有事前来与女郎商议。”
此时的姜灼心下已有些愠怒,她记得清楚,从灵堂搭起,公主府便一直没有人前来拜祭,竟不知自己理亏,现在倒是人来了,竟口口声声说要商议什么事。
见姜灼面无表情,那妇人皱了皱眉头,随即也无兴致说什么客套话了:“此次郑公出事,没有人愿意瞧着如此,平阳公主亦知是驸马有错,被圣下落入大牢,当该他应受的处分。”
话说到此,妇人故意打量了一下姜灼神色,心里冷哼了一声,觉得这女郎忒不懂事,若是聪明的,这时便要讲几句大度之言,也好给公主台阶下,而姜灼这样子,实在太过倨傲了,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人物。
姜灼默不作声,觉得这妇人话中有话,只想静听她其后之言。
妇人咳了一声,终于切入了正题:“其实驸马向来忠厚老实,并不好与人起纠纷,今日之事,不过是驸马喝多了几杯,才无意中才铸成大错,他心中早已后悔不迭,在牢中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