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尽快搬走,女郎拒了钱帛,却又特意私下去寻了王夫人,只说要带走你,阿青,你倒是个有福气的。”
阿青捧着身契,当时便哭得泪流满面,觉得自己今世能侍候郑公已是造化,后来又遇到了女郎,这福气二字着实当得。
却不想姜灼瞧到阿青递过来的身契,并不肯收下,只让阿青自己留着,
这下阿青直接跪到了地上,发誓今生只愿跟随女郎到老,哪儿都不去了,女郎若是不收,她便一跪不起。
没想到姜灼也是个倔的,干脆当着阿青的面,将身契扔到还燃着香的薰笼里,却道眼不见心不烦。
这下阿青就是想跪,也再跪不得了。
而如今既然郑或进了府,郑府真是再住不得,其实姜灼原还想延宕两日,将师父留在药庐的行医笔记收拾出来,准备日后得了机会,将之行印成册,供天下为医者研读,只是看来是不成了,姜灼唯一能做的,便是请郑簠帮忙锁了药庐,让他务必守住这儿,莫让人随意进入。
姜灼心里真是难过得紧,后悔早上匆忙,跟郑焯提条件之时,只记得阿青,却又忘了药庐那一屋无价之宝。
姜灼叹了一声,拉了拉还坐在床边的阿青发愣:“别管他了,咱们睡吧!”
“郑公刚出完殡,这人就在府中作乐,”阿青竟是气得哭了起来:“偌大家业跟了那败家子,郑公这一生辛劳,全是白付了。”
“算了,阿青姐姐想开些,钱财乃身外之物,何必为它,反倒伤了自己心神。”姜灼自是小声劝了。
两人正说话间,阿青似乎又听到哪里不对,并且那动静越来越吵,于是披衣下了床,开了屋门,到院中侧耳倾听。
没一会,突然院门被人死命地敲了起来,阿青吓得赶紧躲回屋里,口中直道:“别是那败家子找上门来了吧,幸好听了管家的话,晚上反锁了院门。”
“出事了,阿青姐姐你听,”姜灼这时翻身坐起,支着耳朵听了好一会:“竟是绿萼的声音。”
阿青心里怦怦直跳,壮着胆子跑到院门边,这下终于听清楚了,果然是绿萼在大叫,竟是在喊:“女郎救命!”
此时姜灼已经穿好衣裳,手上拿着钥匙,便要过去开门。
不想阿青一把按住姜灼的手:“女郎,且慢,那个郑或就在外头,你先到后院躲一躲,此地奴来应付便可。”
“姐姐说哪里话,”姜灼笑笑,随手从门边寻了个扫帚拿在手上:“我还不至于被那种人吓破了胆。”
外头,绿萼的喊声越来越大,敲门声音杂乱,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海棠苑子的门猛地被打开,一直缩靠在门上的绿萼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阿青从后头一把抱住。
“救我!”绿萼此时头发散乱,身上衣裳竟已被人撕破了,叫人一看,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姜灼知道不好,一把推了绿萼进苑子,随即将身堵住院门口,怒道:“郑公故居,怎容你等欺凌弱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