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了,给俺放了狠话,要是在海城再见到你,他们就把俺送去公安局。俺家里还有孩子老人,俺不能为了那点钱进去。”
我有一瞬间的绝望,她不带我走,凭我这幅身体,想跑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很快,我就又恢复理智,只要我还活着,我就总有出去的一天!
我自己都惊觉自己的改变,在这样绝望的环境里,我竟然不是崩溃的大哭,而是头脑冷静的想办法。人,真的是被逼出来的。
“大姐,你告诉我,是谁这么害我?”明亮的眼睛里含着泪珠,我可怜兮兮的看着强嫂。
强嫂眉头皱了一下,“你知道这干啥,你就算知道谁是你仇人,这个小山村四面环山,你也跑不出去。你就安生留在这过日子,别做其他的想法,否则有你苦头吃。”
最后一句话,强嫂已经是威胁了。
我知道她是怕我逃跑,他们这种人对逃跑的女人,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于是,我装作一副很乖的样子,“大姐,那些人害得我孩子没了,我只想知道是谁害的我。大姐,你就当做好事,给我一个活着的念想,这个害我的人,就是我身边的人,我要是连是谁都不知道,我死都不能瞑目!”
被拐卖来的女人,有性子烈的,真寻死。强嫂似是怕我想不开,她少挣一份钱,于是道,“俺也挺可怜你的,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在心里恨着她,好好活着。比她活得久,就是报仇了!俺告诉你啊,俺也是头第一次见到这么狠的女人。她看上去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吧,穿着挺赶时髦的,染着粉红色的头发,头发到这。”
强嫂拿手给我比量,是到耳边的短发。
“一直戴着大墨镜,墨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长什么样俺没看见,但看那个派头,跟大明星似的,长得不能比你差。不过,她皮肤不好,脸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粉,白的像个鬼,大红嘴唇。”
我听着强嫂的描述,在脑子里勾勒这个人的样貌,完全是一个陌生人,我身边染粉色头发,化妆夸张的,比较有个性的人就只有苏静媛了,别说苏静媛死了,就是她没死,她也不会害我的。
强嫂继续说,“第一次见她,可把俺吓坏了。俺哪见过把脸涂成那样的人。对了,她脾气还特别不好。俺关心她,问她这样化妆折腾会不会对肚子里孩子不好,俺是好心,结果还被她骂了一顿。”
我愣了一下,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余诗雯的样子,“她怀孕了?几个月?”
“肚子挺大,看月份,怎么也得八.九个月了。”
余诗雯比我早怀孕一个多月,怀孕八.九个月的描述,她是符合的。头发可以戴假发,怕人认出来,所以故意装扮的很夸张,这些都可以做假,可她人并不在海城!而且,那个人要害的人是张琳,我只不过是倒霉,正巧跟张琳在一起才被抓的,余诗雯难道跟张琳还有仇?
不,没有,她俩根本就不认识。如果害我的人不是余诗雯,那怀孕的还有谁……
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强嫂把门外等着的一对夫妻叫了进来,“进来见见面。这个女娃乖的很,你家算是捡到宝了。瞧她长得这个俊模样,以后保准给你家生一个全村最漂亮的大胖孙子!”
强嫂嘴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一对夫妻哄的,看着我直傻笑。
夫妻俩一看就是朴实的农民,不是坏人,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会放我走。在他们的观念里,买媳妇回来为家里传宗接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我曾在电视上看过打拐的报道,被买进村的女人逃跑,全村人都会帮忙追,越封建落后的地方,人们越团结。因为今天别人家的媳妇跑了,你没管,等改天你家的媳妇跑了,也就没人管你。全村人心照不宣,都遵守着这条规则,人心成为比包围着村子的山还难跨越的障碍。
我知道跑不了,与其反抗受苦,还不如表现的乖一点,早点把身体养好。
我扬着亲切的笑,叫叔叔阿姨。
老夫妻一听,脸上笑开了花,似乎觉得自己的钱真的没白花。
老妇怕我落下病,以后不能给她生孙子,又抱来两床干净的被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的,借了一辆马车,把我拉到了他家。
之后,老夫妻做了一桌好菜,宴请强嫂,算是答谢媒人。
我躺在里屋烧得热乎乎的炕上,听着屋外的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里头琢磨,怎么让强嫂把张琳留下来,强嫂要是把张琳带到别的山村卖了,那以后找张琳就难了。
脑子一转,我还真想出了一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