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回去,恰巧看到了我。
“有人欺负你了吗?”苏壮蹲在我旁边,带着磁性的声线传来。
我摇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家了。”
星星火光在黑夜中闪着,苏壮将烟放在嘴里吸了口,看向我也递给我一根,他说,“芙蓉王,我听其他小妹们说,你爱这口。”
我苦笑,“是不是在她们眼里,我就是烟鬼。”
苏壮没说话,静静的抽着,似乎在想事。
我也终于稳定了情绪,雨已经停了,空气里的闷热感又缓缓袭来,气氛有点沉闷,有点尴尬,我试图打破,“你与那个客人很熟吗?”
他显然有些措不及防,估计没想到我会问的如此直白,他的面色阴晴不定,许久才涩着声音道,“你听说了什么?”
我道,“没,就是好奇,一般夜总会领班的都不会亲自去送客人,除非是巨头。”
他淡淡“哦”了声,“那个客人是我在格魅时的老顾客了,我被调到维多纳后,他也跟着来这里消费了。”
我脱口而出,“老顾客?你在格魅也是卖的吗?”
我说完就后悔了,这种事情当然不能直接挑破了说,当时脑子一定是下雨进水了,我捂着嘴,干笑着,“抱歉,抱歉。”
烟头在快要燃烧到他指尖时,苏壮狠狠的把它掐灭,随即站起身说,“很晚了,我们回去吧。”
我赶忙应声,当下也不敢再多说话,生怕祸从口出。
苏壮这人,很成熟,很稳重,经历过的事情肯定很多很多,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他在看到我落魄的蹲在街头哭,都没有刨根问底,足以说明他真的很懂分寸,懂场合。
不过也可以理解为,他是与我不熟,所以压根懒得问。
回到维多纳时,何煜还在忙事情,我也就没去打扰,与苏壮告别,回到了宿舍。
陈馨被何煜安排在我宿舍里,我刚一打开门,就看到她光着脚,裹着浴巾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看到是我,空洞的眸子才挑起一抹色彩。
“小然姐姐!”
我应了声,我问,“你好些了吗?”
她估计以为我会责备,还未等我说话就低下了头,语气中更是带着一丝哽咽。
“小然姐姐,我错了。”
我闷着声,故作生气,“嗯,错在哪里了?”
她一字一句说着,肩膀微微松动,看她这副小可怜的姿态,我也确实不忍心,毕竟她才十六岁啊。
我从侧面抱住她,她扑进我怀里哭势更猛烈了,一个劲儿的自责着,“我好后悔,好后悔去酒吧,我发誓以后绝对不喝酒了,一定会好好学习,一定不会让我爸失望的。”
我拍着她的背,慢慢安慰着,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她,本就是花样年华,就该放肆人生,但奈何中途家道中落,也算是命吧。
不知从何时起,我居然也开始信命了。
还记得小时候有次和弟弟去镇上赶集,有个老汉神神道道的说我的命非比寻常,那时候我才10岁,自然不懂社会上这些坑蒙拐骗的小伎俩。
我好奇去问算命的大爷,大爷有条有据的跟我解释,当时我也算是彻底被洗了脑吧,将我妈唯一给我留的一张百元大钞给了算命大爷,回家后兴奋的告诉我妈,我说我将来是个富贵命,能赚大钱,能嫁好人,我妈原先还乐呵呵的只当笑话听,在听到我说,算命花了100块后,我妈立即举着藤条就要来抽我,吓得我满院子跑。
很多人,为了钱骗人,为了钱做出不耻的勾当,我也算是其中之一,小姐确实是个肮脏的行业。
但我需要钱!
陈馨终于被我劝的有缓和的迹象,她仰着头,泪眼朦胧,“小然姐姐,你真好,我爸爸都进去了,你还对我这么照顾。”
我说,“应该的,过去你爸经常光顾我生意。”
我也是随口一说,却不成想,陈馨突然问道,“小然姐姐,这里应该是家夜总会吧?你在这里主要负责什么工作呀?”
撒谎我当然会,可对着她直勾勾的眼神,我说话居然也结巴起来。
“我,我,就负责,负责一下收收账,对对每天的流水。”
陈馨“哦”了一声,“我懂了,那你就是会计吧?”我赶忙点头,松了口气,“嗯,我就是会计!”
陈馨勾着我的胳膊,也恢复了笑容,“那正好,以后小然姐姐你可以当我的老师,我爸爸一直想让我高中去上职教,学财会。”
我勉强的笑着,捏了把汗,“好,没问题……”
终于知道误人子弟这个词是从何而来了,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道,“小馨,这月底我把你送去四川上高中,你有什么想法吗?都可以和我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