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襄秋清从清秋院解禁之后再出门,有心人都发现她清瘦了许多。一个月的时间,虽不至于在吃穿用度上克扣她,但是对于一个刚刚被禁足三个月的人来说又多一个月的禁足足以让她觉得恍若隔世。
这一个月里她没少打听襄芸,她听说了襄芸在老祖宗那讨好的事一度火冒三丈,但母亲一直劝慰她一定要忍,毕竟从这几次的事情上看,那襄芸绝非善茬儿,来日方长,对付她不急于一时。
这么想着,襄秋清内心稍稍好过了些。她唤来自己的贴身丫鬟翠儿为自己穿戴洗漱,想让自己看上去略微明艳些,谁知这时林熳如走进来,看着穿戴好得她,将她头上刚带好的珠花拔下来丢在地上。襄秋清不解地看像母亲质问道:“母亲你这是做什么?!”
“清儿我这是为你好!你现在穿的素淡些,别涂脂抹粉的。见到老祖宗的时候装装可怜,兴许能在老祖宗面前扳回一程。”林熳如意味深长道。
“母亲这能行吗?”襄秋清满是疑虑,却还是听从了林熳如的话,进屋换了身素淡的装束。
换完衣服之后林熳如携着襄秋清去存菊堂给老夫人请安,他们到的时候,老妇人和襄芸刚好用完早膳。“给母亲请安”,襄芸柔顺道,她看着一身素淡形销骨立的林熳如和襄秋清不禁冷冷一笑。敢情这母女两是来卖惨来了,想要博同情?那我就偏不让你们如愿!
“祖母好。”襄秋清一脸憔悴柔柔弱弱道,泫然欲泣的表情配上那倾国倾城的脸蛋确实让人看了心生怜惜。“妹妹这是怎么了?身子不适?”襄芸故意问道。
“多谢姐姐关心,只是最近总不得见太阳,身子有些乏倦,过几日就好了。”襄秋清显然不愿与襄芸多做纠缠。“妹妹这话说的,仿佛在说父亲的不是了?”襄芸话锋一转,又把话茬引到上次的那件事上。
果然老祖宗闻言面色一黑,看向襄秋清的目光里少了几分怜惜多了几分不喜。林熳如又岂是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人,她见自己的女儿处于下风自然不会甘心,于是上前一步道:“清儿这些日子都在吃斋念佛,是清瘦了些,禁闭的日子里清儿总还惦记着老祖宗您呢!”
“妹妹真是有孝心,也是幸苦了母亲,在禁足之时还日日探望妹妹。芸儿时常羡慕妹妹,有时候我会想若是芸儿的生母还在,定然也是如此疼芸儿的。”说罢便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芸儿别哭了,有祖母在呢!祖母疼你!”老祖宗看着襄芸难受心里也是一揪一揪地疼,尤其是在襄芸提到她早逝的娘亲时,老祖宗心头又狠狠一抽,这孩子真是懂事的叫人心疼。
“祖母……”襄秋清还想再说什么,老祖宗却是不想再听了,挥了挥手,道:“熳如你带着清儿先回去休息吧,我也乏了,这儿有芸儿陪我就够了。”襄秋清死死咬住下唇,不甘心地看了襄芸一眼,恨恨离开了。
襄芸看着襄秋清离开的背影心里暗道:“襄秋清,你以为我还是那个被你们蒙骗的傻襄芸吗?这也只是个开始而已,我绝不会让你们太好过!”
襄秋清回到清秋院之后就开始大发雷霆,她用力的砸所有目光所能触及到的东西。“襄芸,你这个贱人!贱人!我一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翠儿见自家小姐如此癫狂便朝近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即跑去知会林熳如。
片刻之后林熳如来了:“清儿!你这是怎么了?!”她看着被襄秋清摔了一地的东西心疼道。“襄芸那个贱人!凭什么事事踩在我头上!我不会放过她的!我绝对不会放过她!”襄秋清忍无可忍道。说着便又开始了一通乱砸,林熳如见襄秋清如此,知道她现在是听不进劝了,于是狠了狠心,打了她一巴掌。
襄秋清被这巴掌打愣了,只得捂住脸呆呆道:“娘,你打我!你居然打我!”林熳如恨铁不成钢道:“清儿!能不能清醒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你现在这般生气你倒是想想究竟谁比较好过?!”襄秋清闻言渐渐平静下来,是了,襄芸若是知道自己这般在意指不定会有多高兴。“清儿,你一定要忍,咱们有的是机会除掉她!”林熳如看向襄秋清,出言安慰道,也不知她是在安慰别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清儿,过几日便是皇后娘娘一年一度的‘百花盛会’,到时候就到你大放异彩将那襄芸踩在脚底的好时机,你自小便受到了最好的绣娘教你女红,便是放眼整个京城也没有能与你的绣工比肩的。虽然你的位分不如襄芸,但倘若你能在‘百花盛会’上出彩,让皇后娘娘对你青眼有加,那么襄芸那个乡间长大的野丫头也就算不得你的阻碍了。到时候想要除掉她简直易如反掌。”林熳如看着襄秋清道。“清儿,你的惊鸿舞学习得如何了?”林熳如看着襄秋清,突然开口道。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惊鸿一出,艳绝天下。三年前,林熳如便计划着要让襄秋清在及簪后以令人瞩目的方式出现在世人眼中。她的女儿虽不是相府嫡女,却也不能落在任何人后面。
“纯熟于心。”襄秋清答道。
林熳如这才放下心来。只要能让清儿出彩,那么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和清儿受的苦受的气也都不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