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这么冷,能不能回去还得看他了。你看看咱们的军队,个个都是包的跟个粽子一样,你再看看他穿的那么单薄,换做是任何一个正常人恐怕都支撑不住了,我看他最多再撑半个时辰绝对倒下。”白岐也撩开帘子道。
“他便是死在路边,也跟我没有关系。”襄芸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忧心得很。那是她喜欢的男子,她怎么可能做到不闻不问?!像这样冷的天她其实也很担心司徒赫穿的这么少,身体能不能挺住。但是她不能心软,她知道她若是心软,她便没有归途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白岐见司徒赫的身形已经摇摇欲坠便忍不住开口。
“我的心岂止是石头做的,我简直铁石心肠。”襄芸冷冷道。
“你知道就好,我还以为你没有自知之明。”白岐来着这样的襄芸忍不住出言嘲讽:“虽然说我也不太喜欢大长脸,但是看见他这个样子,我还是忍不住要为他说话,如果你再不动动你的恻隐之心继续这么铁石心肠下去,我敢保证,你就算是后悔,你也会永远远远的失去他。”
“你什么意思?”襄芸听到这句话立刻变了脸色,白岐却很满意她此时此刻的变化,这,才是他所熟悉的襄芸。
“没什么意思,你若是长了眼睛便自己往后看!你看看他现在,他的身子摇摇欲坠,你觉得他穿的这么少,就算身体再强,内里再强,又能撑到几时?你真的以为他是神仙不成?”正所谓医者仁心,虽然司徒赫和自己是情敌关系,但是他还是不忍心看见自己的情敌就这样白白送了命。
襄芸闻言迅速的撩开帘子往连着外面看去,果然只是此刻正如白岐所说,司徒赫这样下去怕是撑不过去了。
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了。
司徒赫就这样,骑在马上盲目的跟着送亲的队伍。雪越下越大,天越来越冷,他穿的却极为少,但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冷。是啊!现在室外的温度极低但是也比不上他内心的冷意。
他的芸儿,为了躲避他和他的心意,一次又一次的逃开这一次甚至打算跟着长公主嫁到边疆去。他能够理解她的做法,但是他抑制不住自己的心一次又一次的狠狠的疼痛。但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想就这样静静的跟着襄芸,跟着襄芸的队伍,哪怕看不见她,但是只要能感受到她还在自己身边,在自己附近,那他就还是幸福的。他漫无目的的跟着,跟着,丝毫没有感觉到雪越来越大天越来越冷,他握住缰绳的手已经被风吹得发紫了,可是他却没有丝毫要停下来或者要回去的意思。渐渐的他觉得脑子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黑,他似乎看不清楚来时的路了……
司徒赫再一次醒来,是在南疆国主的行宫里,他环视着四周陌生的建筑,陌生的图腾,陌生的一切……他觉得奇怪极了。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低下头却发现在床边趴着的襄芸。
襄芸的发丝有些凌乱,就连发髻也有些散了,司徒赫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她的脸颊,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生了冻疮溃烂的不成样子,虽然缠一层又一层的纱布,但是还是能看见从伤口中沁出的血液。司徒赫本想挣扎着坐起来,但是他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许是他动作太大,惊醒了襄芸,襄芸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迅速的醒了过来。司徒赫本想装睡,因为他十分害怕,他生怕自己醒来以后,襄芸又会不愿意搭理自己。
“司徒哥哥,你终于醒了。”襄芸看着苏醒的司徒赫忍不住扑进司徒赫的怀里道,她的声音十分沙哑,眼睛也红红的。
司徒赫呆愣的看着眼前这扑进自己怀里的人,仿佛之前绝情的她都是假象,是自己做的一场恶梦。他就这样静静地抱着襄芸,多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定格成永远。
“芸儿,我没事,你放心。”司徒赫见她哭的伤心,忍不住出言安慰,但是此时此刻他他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你骗人,你看看你现在虚弱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怎么这么傻啊,你怎么这么傻!”襄芸听见司徒赫这么说,哭的更伤心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回去呢。怎么就不知道往回走呢,是不是傻!你看这外面下这么大的雪,你还穿这么少是纯心给自己找不痛快吗!”襄芸一边哭一边骂骂咧咧的,这是她第一次这么失态,她都快自责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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