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她怎么就忘记了薛老爷子来苍宁的主要目的了。可就现在她和薛以怀那忽远忽近的关系,孩子她是不愿意要的。总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可她怎么越守他越远呢?
一瞬间的奈何写在脸上,薛老爷子吹了吹胡子瞪着薛以怀:“你小子是不是忘记了你责任了?我告诉你们,就算我这把老骨头不在苍宁盯着你们,你们的任务也还是要坚持贯彻到底!”
薛老爷子忽然又一本正经地对着薛以怀问道:“你是不是……哪儿有毛病?”薛以怀被自己亲爷爷的话呛到了,这真的还是他的亲爷爷吗?
何念念莫名刷红了脸,江心乐似强忍着什么答道:“爸您说什么呢?”
薛老爷子轻咳一声,对江心乐道:“有空给他抓点中药补补。”薛老爷子郑重其事地交代完,下午便返程回了梅珑。临走前,拉着薛以怀又教育了一番。
“容家那小丫头是挺不错,不过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担当。你当初既然选着了何丫头,就该收了心。何丫头是个好孩子,你爷爷我眼睛是不行了,可心里却看得清楚。那丫头对你是真心的,可你呢?你对她是否还掺杂着那件事?错不在她,你可不要辜负了人家。”
薛以怀点点头:“我明白我在做什么。”
薛老爷子叹了一声摇摇头:“容家小丫头陪你渡过了最难熬的几年,也留给你最煎熬的几年。我对她不多加评论,但论真心,你看看你是怎么对何丫头的。可她呢?任由你任何决定。你把她的真心,当试验了吗?”
人的心是最坚强也是最脆弱的,别等伤透了才知道它有多重要。
送走薛老爷子,薛以怀回头望去。何念念靠在门口的石柱,对上的目光,下一秒便转身避开。他仰头长叹一声,他这辈子果然注定是要辜负身边人的。或许,他应该放手的。可是,为什么又舍不得?
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习惯?习惯身边有个时而吵闹时而安静的人?
江心乐还真是把薛老爷子的话听了进去,下午带着何念念说去找中医问药。本来是让薛以怀一起去的,可一通电话却拖住了他。薛以怀没有瞒着她:“我去医院接允惜,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何念念摇摇头:“你说的是反话吧?我要是去了,你们还怎么你侬我侬?”
薛以怀淡笑一声:“你侬我侬?念念,允惜是妹妹,从我们结婚开始她就只是妹妹。”
妹妹,妹妹两字,不知何时已经开始变得不那么单纯。她扑哧一笑,哼唱了一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她笑着,他却绷着脸。他认真,她当玩笑。
薛以怀无法,弃门而去。江心乐看着薛以怀远去的背影,回头望了一眼和何念念:“允惜于他,是带他离开深渊的人。于情于理,他都无法置之不理。念念,给点时间给他,也相信他,他总有一天会想你证明自己的心意。”
证明自己的心意。最怕到头来,证明的却是他依旧还爱着容允惜的心意。
正准备出门,俞文的电话却打乱了行程。老城区的老房子要拆迁重建,俞文让何念念陪她一块回老房子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要收回来的。江心乐十分善解人意地点点头:“拆迁是大事,你先过去陪亲家母去看看吧!有什么问题给以怀打个电话。”
何家的老房子在老城区的一个陈旧的小区里,已经过去太多年了,关于这里何念念并没有什么印象了。她哥哥在这里走丢后溺亡,她在这里出生,没多久全家就搬进了苍宁大学的教职工楼,很少再回来。
老房子里的东西也就剩下一些陈旧无用的,可对俞文来说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她心头的伤。若不是何致言到外地大学做交流学习,他说什么也不会让俞文过来。
站在这个叫幸福小区的门口,俞文的手有些微微轻颤,何念念搂住母亲的肩膀:“妈,要不我上去看看就好,您就别上去了。”
俞文摇摇头,明明叫幸福小区,可给她留下的记忆却是不幸:“没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爸一直都不让我过来看一眼。你不知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哥哥回来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人之常情罢了:“妈,所以你就非要带上这些东西过来?”她也纳闷,俞文带着几个饭盒过来,原来那些都是她哥哥爱吃的。
这房子要拆了,她是怕儿子的亡魂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何念念叹了一声,这个家为何就这般命运多舛?正思量着,身后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念念、阿姨,你们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