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丧葬用的纸人去打酱油,摆明要找俊美状元郎的晦气。黑锅他不被谁背?哼!就他那穷酸样,也敢在尚书府门口称女婿,还被有眼无珠的蠢管家带进华丽丽的尚书府一游!虽说最后照样被英明的尚书大人赶出来,但已拉足小市民们的仇恨!锅给他!必须给!!
当然,后来被逮捕的张真本人辩称纸人不是他带的,是本来就扎在那儿,他只不过被人群挤着恰好绕到纸人后面,见状元郎一回头,他条件反射地跟状元郎微笑打招呼,并没意识到自己站在两个等人高的纸人中间。这误会,冤啊!
何况他说自己是尚书大人的女婿没有错,他老爹真的差点儿把尚书小姐弄给他做媳妇,谁知道尚书府的丫鬟竟那般牙尖嘴利,愣是拿律法压他!分明是看不起他一穷书生,想攀状元郎的高枝!
这话酸的连包拯都听不下去,年轻人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吧?金宠贵为礼部尚书,当朝的从二品大员,状元郎不过是说着好听,真正入朝照样得从七八品的小官做起,明明是尚书小姐下嫁,怎会成了他口中的高攀?
身为开封府尹,包拯连驸马都敢铡,太后都敢查,只为一句司法公正,不给世间留下冤假错案,他的法律意识十分明确——国法高于一切。在他面前贬低律法来烘托个人主观思想,那是脑残干的事!若非包拯个人修养同样了得,这会儿估计早甩十个八个大耳光赏给张坑货了。
连老包的属性都没看清就敢乱说话,坑货的人生果然不OT。
文若死时庞太师尚未到尚书府提亲,所以普通百姓并不知晓金尚书有意把女儿嫁给状元郎一事,京城的官僚阶级却心里有数。张真以尚书女婿自居,的确有杀害文若的动机。
包拯倒是看出张坑货的弱鸡体型缺乏动手能力,但状元的死法有蹊跷,张真提到的两个纸人让他想起不久前在开封府扬言要他命的怪异纸人。为防万一,包拯还是派人把张真先捉回来关押。
张真自言老家远在江南,来回查访其身世品行得花不少时间。为了多方搜集证据,包拯亲自来到尚书府找金宠问婚约之事以及张真的来历。
天晓得,此时此刻“张真”、“状元”、“婚约”这三个词俨然成了金宠的地雷,谁踩谁倒霉。包拯问案心切三个一起踩。好巧不巧礼部尚书的官衔在开封府尹之上。如果不是森静羽出来救场,估计老包会被怒到爆槽的金宠扫地出门。
金宠心里那个恨啊,本来事情好好的,疼了十八年的女儿终于到该嫁的年纪了,他恰好挑到一名适龄又未婚的俊美状元郎,本该是让世人称羡的一对璧人。然后,张坑货出现,事态发展拐了个大弯,与他心中构想的美好生活越发背道而驰。
妈蛋!老夫的痛你们不懂啊亲!老夫现在恨不得所有人一秒钟记忆回档,把两个坑货和坑爹的婚约统统格式化永久删除!!
都是张坑货的错!!!
嗷嗷嗷嗷嗷嗷!!!!!
好不容易劝下了即将群魔乱舞的金宠,那双多年没杀过鸡的手真的扛不起桌子砸人。森静羽回头从容地朝包拯施礼。
“家父方才是为小女子的名声担忧,还望大人见谅。”金宠现在一谈到坑货的事就暴走顺带掉智商,姐也很愁。
好在包拯的气量不错,只道:“金大人爱女心切,包拯明白。”他也是做父亲的人,能够明白金宠为女儿担忧的心情,尤其金小姐如今的年纪已不轻,若为丑闻耽搁,恐怕找不到合适的婚姻,蹉跎后半生,无怪乎金宠要抓狂。
可,此案是圣上指明开封府查办,他不可不问明真相。抓狂就抓狂吧,反正他为了办案被喷被砸砖不是一两次,习惯了。
有宝贝闺女在,金宠轻轻地哼了一声表达不满,到底没对着包拯放大招。他官衔本就高于老包,又是庞太师一系,要不是老包扯着皇上下令查案的谕旨,他完全可以不给老包面子,让老包连尚书府的门也进不来!想要他配合查案给老包做业绩,不干!
森静羽暗暗一叹,金老爹莫学人作死啊,别看老包现在混得不如你,等人家领便当后可是地府阎罗之一的说——可惜他当年管的不是姑娘那片区域,否则就没后来那么多破事了。尽管三千世界各有不同,眼前的包拯一身正气,又有“日审阳、夜断阴”之名,搞不好日后还会被地府特招为高管,抱大腿要趁早哟亲。
她不会在此间停留太久,然而心中留着一份亏欠总不舒服,索性趁有限的时间替他们摆平生前身后事。
只是让金宠回答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而已,又不是哭着喊着要给老包做腿部挂件。有皇帝的圣旨顶在前头,事后庞太师即便知道了,也不会随随便便甩一个尚书的面子。
“爹,那张真是个惯会胡说八道的,可见此番他又在包大人面前乱说了。您要是不解释,倘若传出去……女儿舍不得爹您被人非议。”
戳心肝喽!老夫才舍不得宝贝女儿的名声被那坑货玷污!
金宠的犹豫坚持不到三秒,便败在对女儿的宠爱之下,尽管仍不给包拯好脸色,却回答了包拯的问题:“那张真确是张元超之子,昔年张元超与老夫同朝为官,老夫原以为跟他是君子之交,指腹为婚不过一句戏言,彼时双方不曾当真,未交换聘书。不料人心隔肚皮,二十年后竟惹出如此祸事!”
包拯见他越说越气,神情不似作假,心里对张真的评价又低了一层。金宠是他的政敌不假,可金宠往日只是言语上刁难他,并未行作奸犯科之事,老包一向习惯秉公办事,纵然不喜金宠,却不会因此戴有色眼镜看他。老包生平最恨不守法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