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是你们兄弟救我于危难。孰轻孰重,我也清楚,自然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关于阿海的婚事,若是可以,我可以效劳。”
效劳?如何效劳?若是让眼前人陪阿海演一场戏,他可不敢!哪知对方却推到他跟前一个小包袱,尉迟律奇怪,打开一看竟是女子的的钗环饰物,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阮酥随身所带,当时捡到阮酥的时候,也发现了她携带的首饰华贵,不过兄弟二人都十分耿直,倒是没有起觊觎之心。
“这些便当我一路上的盘缠,等下次尉迟公子到达京城时,可凭任一到玲珑阁中支取银票,算我送给阿海成婚之用。”
尉迟律有些不可置信,他眸光闪了闪,似在思索,却在最后一刻坚决拒绝。
“这如何敢当,是尉迟律唐突了,等船只靠岸,在下便遣人送小姐回中原!”
阮酥笑着摇了摇头。
“不,我这次要去东篱国一趟。”
她这几日偶然从往来的商旅中听到了一个传闻,只道中原消寂已久的高才辨机公子出现在东篱。此人是玄洛的师傅,和他的情谊非同一般,玄洛这些年虽然嘴上说尊重师傅闲云野鹤的选择,不过阮酥无意中察觉他也在暗暗找寻。若是自己能说服辨机先生与她一起回去,不知道能不能修补两人已然冰裂的关系?
终于,船只在码头靠岸,阮酥伸伸懒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咸湿的空气。东篱靠近海边,天气已然没有中原寒冷,眼下冬日未散,入目却已是一片春绿盎然景致。她扶着栏杆下船,却在下一秒面露不可思议!
“玄澜,你怎么会在这里?”
码头上,冬桃亦是神色激动,犹豫了一秒,终道。
“当日小姐突然失踪,我们四下找寻未果,而文锦见我担心,便做主去找了德元长公主,也是她的人看到商队中有人肖似小姐,而后再接到小姐传递的消息,于是我就来了!”
一时间,阮酥百感交集。打定主意要去东篱寻找辨机公子时,阮酥便在上船前找到镖局请人给玲珑阁传了消息报平安,没想到,冬桃竟千里迢迢找到了这里。看着她消瘦了一圈的小脸,阮酥更是感动。
尉迟律察觉有人来接阮酥,短暂的惊讶后松了一口气。
“既然阮小姐已经有人来接,那在下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说完把阮酥送给他的首饰原数归还,忙不迭拉着恋恋不舍的尉迟海就要离开。
“两位留步。”
阮酥从冬桃怀中取出几张银票。
“此乃四国通兑的银票,是我的一番心意,还请尉迟公子不要嫌弃。”
自从得知了阮酥的身份,在阿兄尉迟律的打压下,尉迟海已经无法像起初那样亲近阮酥,如今就要分道扬镳,也是忍不住的失落。
“谢谢阮小姐好意,不过在下还是那句话,愧不敢当,左右也是我们兄弟有错在先。” 他抱了抱拳,“就此别过!”
看着他们走远,冬桃探过身来。
“小姐,他们是谁啊?”
“一对普通的商人。”
她的话音刚落,却被一声朗笑打断。
“却不是普通的商人,小姐的运气似乎格外好,说不准咱们在东篱寻人最后还要请他们帮忙呢!”
二女回头一看,却见文锦笑盈盈地赶着马车停在她们身后。
“尉迟一姓乃是东篱皇商御用之姓,这两兄弟看似寒酸,就算出自尉迟旁支,却也无需靠他人支援凑足聘金,只怕这中间还有什么秘辛。”
不过萍水相逢,旁人既不想言明,那阮酥自然也不好多管闲事,于是她岔开话题。
“这一个月,京城那边可有什么变化?”
冬桃想了想,竟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比如印墨寒得知阮酥失踪,把整个京城都翻了过来;而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玄洛却似乎毫无动静,反而和王琼琚走得越发近,而关于复仇一事上,也不再找自己合作;出自皇城司的宝弦,本来还以为她会选择离开,没想到得知了阮酥的下落后,她却主动选择留守玲珑阁,只叫他们放心……
看出她的纠结,文锦眼睛一转。
“左右都是那几件事,不过德元长公主让我转告小姐,等你散心够了回到京城,还请一叙。”
听他这样说,阮酥不由蹙眉。
德元的实力越来越超越了她的想象,看来她不止在京城密布眼线,便是中原,乃至异国,都有她的势力。这么多年苦心经营,若是阮酥之前还是猜测,现在几乎已经确定她的目的……只是这般不避讳自己,公然暴露自己的一切,又打的是什么主意?是要借自己这双手,慢慢实现她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