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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祁金玉哪里给她这个机会!
“六嫂见了本宫怎么像躲贼似的,怎么,难道六嫂就这么不欢迎本宫吗?”
车外,祁金玉的声音一如既往唯我独尊,常行芝不得法,只得掀开车帘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对祁金玉行了个国礼。
“六王妃常行芝见过北魏皇后。”
国礼过后按例祁金玉便要对她行长幼之礼,可是祁金玉兀自站着不动,常行芝也不敢强求,她有些尴尬的起身,勉强笑道。
“不知皇后找臣妾可有要事?”
“怎么,没有要事便不能找六嫂叙旧了?”祁金玉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似一头嗜血的野兽在欣赏猎物的无措和彷徨。
捕捉到她目中的鄙夷,常行芝气得浑身发抖,虽然尊卑有别,不过好歹这里是中原,且她现在已经成为了祁金玉的六嫂,区区一个北魏皇后,无非也是蛮夷之地;再说今朝不比往昔,太子被软禁,六王祁宣得印墨寒扶持,极有可能继承大宝,作为未来的太子妃,她完全没有必要在祁金玉面前露怯。如此,常行芝不由有了几分底气。
“若是皇后娘娘无事,本宫还要前去拜见饶妃娘娘,恕臣妾失陪一步,”
说完便扶着丫鬟的手正要上马车,手腕却被祁金玉一手扣住。
祁金玉打得一手好马球,平素对行鞭等武艺也十分在行,虽然经历了断腿,不过如今调理得当,基本已经无碍,只这样简单一扣,便轻轻松松让常行芝不能动弹。
“娘娘这是要干什么——”
常行芝最爱面子,被祁金玉一而再、再而三为难,便是木头人也生出了几分脾气,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可是对上祁金玉那双笑里夹刀的眼,还是不由抖了一下。
“干什么?无非是觉得六嫂这只镯子实在别致。这块宝石怎么如此像奇珍会上的那块红宝?当日本宫也命人去拍,却是失之交臂,没想到那最后重金竞下之人竟也是自家人!”
她的声音分外阴毒,常行芝听得头皮发麻,如今京城形势变幻,太过招摇便会惹麻烦,于是去竞拍时她极力低调。如今东西到手虽然觉得戴出来会有些逾越,毕竟这样的好东西便是太后、皇后跟前都稀罕,可是又架不住爱美扮俏的心,思量着藏在衣袖下总归不会有事,不想还是被祁金玉一眼看到了。唯恐她小题大做,常行芝尽量摆出一副不以为意的姿态道。
“不过是一只小小的镯子,若是娘娘喜欢,本宫赠你便是!”
“六嫂真大方!”
祁金玉嘴上说着,眼神却是不削,那只紧扣常行芝的手更是没有放松半点力道!
“本宫见你这件里衣也是极好的,不如六嫂也脱下来赠金玉如何?”
虽是俏皮的语气,不过声音中的敌对姿态却若一道寒芒让人难以忽略。
常行芝也恼了!
“皇后娘娘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祁金玉哗啦一声扯下她一截衣袖,“用翡绫做成中衣,嫂嫂真是奢侈。不过堂堂皇子妃竟公然使用此等制式,不知父皇知道又是什么反应?”
闻言,常行芝努力维系的气势瞬间瓦解,她极力掩下内心的慌乱,强撑体面道、
“你……什么意思?”
“当然是要和六嫂一起去父皇面前讨个说法了!”
京中深巷小院,阮酥懒洋洋地歪在躺椅上,正在院中晒太阳绣花。文锦从外走进,低声禀报。
“小姐,那常行芝已被祁金玉缠住,恐怕六王那边会忙乱一阵子了。”
阮酥放下绣绷,“如此甚好,祁金玉的不依不饶看来在某些方面也让咱们省了不少心。”
当初她交给宝弦的锦囊除了让她入宫觐见太后,其二便是诱导常行芝做派奢侈,暗中逾越。常行芝注重享受,这个倒是很容易上钩,接下来只要引起嘉靖帝怀疑,若是再进一步查抄一下六王府什么的,难保饶妃不会自乱阵脚,届时只需争取时间等待时机便可。
“饶妃这边乱了,万老将军再多方进言,虽然皇后尚不能抽身而退,至少能让太子获释,重新掌权。毕竟和沉不住气的六王与忤逆无状的三王比起来,祁念尚且符合温良恭谦让的君子做派。”
“无非是矮子里面拔将军,皇帝的这一群儿子真是一个不如一个。”
文锦感叹。
阮酥心中摇头,还有一个印墨寒,只是老皇帝尚且不知情罢了!不过若是嘉靖帝知道他的身份,太子之位会不会又陡生变故?
正想得出神,腹中一阵波动,阮酥瞪大眼睛,条件反射地抚向高耸的肚皮。玄洛正巧从外走来,见状还以为她哪里不适忙上前查看。方一探上阮酥的腹部,便觉手心下微微扭动,他愣了半晌,绝美的五官一瞬闪过狂喜和欢乐,缓缓化作一声发自内心的笑。
“酥儿……他动了!我们的孩子动了!”
阮酥也沉浸在喜悦中,这个活生生的小生命,每时每刻都牵动着自己的心。这次终于感受到了他的活动,可谓是重生以来最大的变幻,让她禁不住触动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