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立刻认了出来,说明红石是知道襄帘的身份的。
红石咬了咬唇,轻声叹息:“也是个可怜人。”
北墨染微微仰着头,等待她继续往下说。
“小姐不认识襄帘姨娘也是应该的,毕竟她已经疯了好些年了。”红石解释道:“当时只知道襄帘姨娘精神出了些问题,却不知道原来一直关在府中。”
一边说着,红石在心中感叹,若她早知道襄帘姨娘被关在这里,定然不会带北墨染来这里闲逛。也难怪小花园一向鲜少有人来,原来还有这一层的缘故。
“她一直都被关在这院子里?”红石对襄帘的称呼已经点明了她的身份,北墨染眉头微皱,开口问道。
红石点点头:“襄帘姨娘出问题的时候,小姐还小并不记事。从此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姨娘的消息,而且看这院子如此破败,应当是一直住在这。”
北墨染神色有些难看。
她是医者,哪怕是旁人唯恐避之不及的疯子,在她面前也先是病人。对于一个精神失常的病人来说,关起来绝对是下下策,更遑论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一直关在这么偏远荒废的院子里,就算是正常人,恐怕也关成疯子了。而且看襄帘的模样,就知道这些年来绝对没有接受过大夫的治疗。
北墨染心中有些唏嘘,北清元这个人,为夫为父,都显见是个感情淡薄的人。
身为嫡女的原主受尽欺压,而曾经是他妾室的襄帘基本上也是被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身为一府之主,北清元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那么很明显,就是并不放在心上。
包括先前北夫人与乞丐的事情,北清元第一时间顾念的是面子,最后让他生生忍下也是因为面子。
北墨染竟突然觉得北夫人也是可悲,就算在府中作威作福这些年,如同正室又怎么样?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眼中,从来都没有儿女私情。
恐怕在他眼中,这些事情都比不上权势与官位。
微微垂下眼睑,北墨染掩去了眸中的难过。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打心底里为原主感到悲哀,这样一个父亲,也难怪原主最后冤枉至死,恐怕死了都不能瞑目。
红石并不知北墨染难看的神色是因为什么,只继续说襄帘的事情:“襄帘姨娘当初是正夫人陪嫁的滕妾,相貌出色,人也温柔,当初与正夫人关系极好……可惜啊,最终却是落到这个地步……”
红石向来是喜怒形于色的人,故而说话时脸上的同情与悲戚半分没有遮掩。而她口中的正夫人,自然是北墨染的娘亲无疑。
北墨染怔了怔:“你说,她是正……是我娘陪嫁的滕妾?”称呼一个完全陌生的人为娘,北墨染十分不自然。虽说襄帘对着她喊夫人的时候,北墨染就猜到恐怕是把自己当成了原主的娘亲,却也没想到她竟然是正夫人陪嫁的滕妾。
那就难怪襄帘会对她毫无防备了,恐怕就如红石所言,她与原主娘亲的关系当真是极好,好到让襄帘全心信任。
北墨染打量了襄帘一眼,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红石口中的“相貌出色,人也温柔”。如今已是深秋,襄帘身上穿着的还是单薄的夏衫,头发更是乱糟糟的。大约是跌倒过,头发里还沾着树叶。
伸手将襄帘头发上的树叶摘下来,北墨染沉默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