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门山,剑阁。
如果非要从运数上来说的话,那剑阁便是流年不利,当有此大劫。
“仙老,剑阁上下除了四个长老不知去向以外,基本处理干净了。”
说话的便是当初镇守山谷花田的郑护法。
仙山毒老居中坐于剑阁大殿主座上,此刻,阁主邓南山浑身血污,半靠在一处殿柱上奄奄一息,看向五仙教一众人的怨毒目光几乎喷出火来,因为内伤过重,他每次咳嗽都吐出大量血沫,形状甚为悲惨。
“说,那四人去哪了,说出来让你死得像个一派之主,不然的话,哼。”
仙山毒老语调四平八稳,只言片语断人生死就像拉家常一般轻松,说起面前的邓南山,前几个月两人甚至还把酒对弈过,不成想情势比人强,到了翻脸的时候,五仙教的人丝毫不记交情,教主一声令下,仙山毒老便带着左右护法及一帮教众朝发夕至,到了剑阁短短半个时辰就将这百年老派里里外外肃了一个干净。
对于此刻的邓南山来说,他最大的愿望不是活下去,而是想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惹得昔日同盟对他剑阁痛下灭门之手,但无论他怎么问都没用了,仙山毒老只当他在装疯卖傻拖延时间,正眼都懒得瞧他,在这老妖怪看来兴许那四个侥幸逃脱的长老此刻已经人在唐门求援去了。
邓阁主只能是哑巴吃黄连,那四个长老是他特意命人从山谷花田召回来,并且责令他们沿途追踪伺机袭杀李知图和三丹不花的。哪知道弄巧成拙丢了花田,惹来这等祸事。现在对他来说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剑阁这四位长老暂时还都留着命。
事已至此,门派已经名存实亡,邓南山知道自己横竖一死,早就没了申辩的欲望,干脆硬气到底,只见他咳着血凄惨一笑,拼命抬起手指向高高在上的仙山毒老:
“灭我小小剑阁……算,算不得本事,有能耐……就去找个真正的对手……你们被人耍了,亲手灭了友派……此番还一副得意嘴脸,当真可……笑。”
说完最后一个字,邓南山侧着向后倒去,已然断气了。
仙山毒老看了一眼身旁的郑、齐两位护法,两人见状一惊,齐护法马上战战兢兢辩驳:
“仙老,千万莫听他瞎说啊,一个要死的人了还不自重,满口胡言妄图混淆视听!仙老,我跟郑护法二人可以确定,这件事自始至终就是唐门在捣鬼!”
“不错,凭我的判断,那小子得有九成是唐门的人,我……”
郑护法话还没说完,面色一直古井无波的仙山毒老开口打断,语气明显不满:
“九成?我以为你们已经十分确定了。”
“属下失言,是十成把握无疑,那小子定是唐门的人!”
郑护法此刻紧张背后一层冷汗,眼前的这位毒老在教内,几乎是能跟教主平起平坐的存在,甚至在有些时候,他的气场比教主更慑人,比如此刻。
说话间,一个五仙教的门徒从外面跑进来,小声跟一旁的齐护法耳语了几句,那齐护法面色一喜,立即上前对着仙山毒老躬身道:
“外面传来消息,有人看到剑阁的四个长老沿路朝着保宁府方向去了。”
毒老听罢闭上眼睛,重重叹了口气,说句实话,这种成色的对手还让他亲自出马,身为教中法王的他着实有点儿不耐,此番前来自己根本没有机会出手,包括那邓南山在内的剑阁众人基本都是被左右护法加上一干五仙教众解决的,实在是浪费时间的差事,眼下竟然还要他带队追人,简直荒谬,然而上命难违,有气也只能撒在那些猎物身上了。
“追……”
半晌,从仙山口中蹦出一个字。
保宁府。
在距离城门较近的一间小客栈,李知图傻傻的站在三丹不花客房门口,一个红彤彤的小掌印儿赫然脸上。三丹不花那魔女已经在里面关了半个钟头了,还没收势妥当,李知图也不敢走开,那丫头一会儿缺个这一会儿短个那,全指望门口这个免费跑腿儿的了,李真人自觉理亏,悻悻的等在门口,屁都不敢放一个。
说起来,这麻烦事儿还是李知图自己找的,进城之前他就在不停的碎碎念,说什么保宁是大城,人多眼杂又有卫所驻防,说不准还有锦衣卫和东厂的探子,到时候某位占据官府通缉榜前三的女侠一进城,就有热闹看了云云。
本来毫无压力的三丹不花就愣是被李知图的婆婆嘴说得心虚了,其实也怪,没遇到李知图之前,她早就习惯了昼伏夜出万事戒备的生活,进个大点儿的城镇也是家常便饭,从来不会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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