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幕后指使者,不是虞浚息?”
“不是虞浚息。”萧奕然看我道:“是我国人。”
我望着萧奕然,眯眼道:“婧妃的哥哥,豫王的舅舅,东淄国的三军主帅,蔡元帅?”
萧奕然颔首。
“蔡元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疑问道:“因为被禁足紫微宫的婧妃吗?可婧妃明明不是被圣上禁足。”
“蔡元帅与皇上积怨已久。上一代的恩怨不是一两句话就说的清。”萧奕然笑看我道:“日后再说与你听。”
我望着萧奕然,不自禁道:“可豫王并不知蔡元帅原来是幕后指使。蔡元帅筹谋几年,意欲在皇城搅弄风云,而豫王则负责维护皇城的治安……这太荒唐了些。”
“你怎么就知道豫王对蔡元帅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呢。”萧奕然看着我,深幽的目光里,显而易见地对我惦念东方明日的不愉。
我咬唇道:“我当然知道。”
萧奕然容色微冷看着我。
而我心情也不好。
“奏折虽然积压,但有先生帮你,一定事半功倍。我去睡觉了。”
我出了书房。
……
时辰尚早,心中又有事,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皇帝本来就不太喜欢东方明日,不过因为皇城各方势力环伺,去年东方明日回京后,皇帝才消了些对他的忌惮,重用他守护皇城。可若蔡元帅真是幕后指使者,东方明日作为蔡元帅的直属部将兼外甥,皇帝会怎么看待他?
萧奕然已经查到蔡元帅是幕后指使,皇帝查到了吗?
想起此次离京,在皇城城楼外,最后看到的,他立于城墙上的那道急怒攻心病来孱弱的身影……
东方明日,他还好吗?
……
翌日,用早饭时,我仍然有些回避着萧奕然。然而当启程坐进马车,马车里只有我与他,却是避无可避。
我昨晚没有睡好,眼眶下有些乌青,我观萧奕然,他竟也似没有睡好的样子。
上了马车后,他兀自闭目睡眠起来。
从前他批阅奏折一夜未眠,翌日在马车上他亦精神尚佳与我闲话,今日他却是直接闭目入眠起来。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困的睁不开眼睛,实在是不想理会我。
我瞧了瞧他,我也还不想面对他,正好!
昨晚没睡好的我,趴在小桌几上,也睡了起来。
再醒来时,阳光从车帘的缝隙照进来,我眯起眼,从阳光刺眼的强度判断,此时已近午时。
睁眼抬首,对上萧奕然看着我的目光。
“你醒了?”睡了一觉,倒是忘了与他小小的不欢,我对他打招呼道。
“嗯。”萧奕然微冷地应道。
他的语气,我虽是初醒,也很快记起与他之间的不愉。他容色微冷,我亦是口气揶揄道:“相爷昨晚又一夜没睡吗?上了马车便闭眼睡眠。”
“昨晚正是一夜没睡。”他端起茶盏,看我。
我只是揶揄,不意真是如此,我问他道:“为什么?奏折虽然积压了三日,可万分火急的折子并不太多。只批阅刻不容缓的文书,你应该能睡个好觉。”
“心情不好。”萧奕然喝茶看我,“紧急不紧急的,三日里积压的文书,我全部批阅了,所以忙到早上。”
我当然不会去问他为何心情不好。
我知道他为何心情不好。
对他的不愉突然散去,我唇角上扬,笑了起来。
萧奕然盯着我,半响过后,终于也容色和缓,他的唇角亦微微上扬了起来。
“你不要小看了豫王。”萧奕然突然开口道。
“嗯?”话题跳转的有点快,我一时没有意会过来。
萧奕然目光包容着我,“他不是没有想到指使柳玥,欲在皇城搅弄风云,动荡东淄国江山的人,是蔡元帅。只是蔡元帅是他舅舅,依他的性情,他不肯相信而已。等到他亲自证实,他知道怎么应对。”
昨晚难寐,对东方明日的忧虑总算散去。我望着萧奕然,彻底释然地微笑道:“这样最好。他能平安无事,我也无牵无挂。”
萧奕然隔着小桌几,执了我的手,他的唇吻着我的手背,微凝的深幽黑眸看着我道:“你却因为牵挂他,在跟我置气。待到我对你确证了他的平安,待在我身边的你,才对他无牵无挂。”
我从他的掌中挣着我的手。
挣不脱。
我回避着他看我的深幽带着爱欲的目光,我岔开话题道:“蔡元帅不是豫王的舅舅吗,他不知道他那样做,会将豫王陷进两难的境地吗?婧妃娘娘更处在深宫之中,他一点也不顾惜婧妃和豫王吗?”
“正因为顾惜。他的仇恨也是顾惜所生的仇恨。”萧奕然看着我道:“婧妃是将门之女,婧妃的父亲蔡将军膝下无子,只婧妃一女。今日的蔡元帅,是已过世的蔡将军的养子,名字也记入了蔡家族谱。岂料蔡元帅和婧妃,一起长大的那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彼此心生了爱慕……他们被身份束缚,无法在一起。而那时蔡元帅的好友,当年还是太子的当今圣上也喜欢上了婧妃。婧妃从此嫁进了东宫。”
萧奕然道:“婧妃仅仅只是嫁给了圣上也还好,何况婧妃宠冠六宫。可是十六年前,宫中却发生了惨绝人寰的连环诅咒血案,被诅咒惨死的,上至数位嫔妃,下到内监宫女。宫中人心惶惶,而事情所有的矛头,有形无形都指向婧妃。虽然没有直接有力的证据证明婧妃是诅咒血案的真凶,却也令的圣上严惩婧妃,婧妃与圣上闹翻,从此于紫微宫足不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