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引着我们走进正堂,俗话说鱼游水活,生意场所一般都会在西南放放置鱼缸催财,可这里却没有,反而在堂中裹了一大块红布,进来后我才发现,三层的楼里居然栽了一颗七八米高的杨树,树顶堪堪要挨住屋顶,而红布就裹了离地两米多的地方,刚才在门外没看清,此时我问那女孩:“姑娘,这里怎么有棵树?”
女孩笑道:“垂杨馆自然有杨树,这也是老板出的主意,客人们来品茶时便能闻着清新的气息,更觉得心旷神怡。”
我和彭海庭对视一眼,这老板脑袋进水了吧?
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当院不栽鬼拍手,鬼拍手就是杨树,四大鬼树之一,虽然是鬼树一说是讹传,可屋中栽杨树也不是好兆头,别说杨树,栽金钱树也不好。
上屋顶,下接地,左右墙,等于四面将杨树包围了,这是什么意思?
“困”
本来后墙不通便是死水,这还来个困,难道老板请的风水师傅专门害他?但实际情况却是这里的生意好的离谱。
事有反常必为妖,我靠近彭海庭问他这里的女孩怎样。
他说有让人想亲近的气质,却不是狐狸精。
女人没问题,风水上不是招财而是破财,难道是这里的饭菜好吃到极致?我们点了几盘比较贵菜和茶品尝一番,有种南方独特的风味却不至于勾起对这里女人的兴趣,而我上楼去看,也只是单独包间,并没有特殊的地方,最好只好作罢,与彭海庭兜个圈子绕到绿柳山庄后门。
表哥偷偷接我们进了绿柳山庄,也是古色古香的好地方,白墙朱漆,亭台小楼,墙上挂着古风画卷与字帖,地下是森然的青砖,使得盛夏也冒着凉气。
楼里尽是些红木家具,就连堂中的锦鲤鱼池也是整石雕出来,这格局一看就是出自高人手笔。
表哥的这地方不同于对面,他不卖饭菜,也就是下午时分卖些小点心,此时堂里清净没什么外人,除了他的两个生意伙伴,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想必也不是外人。
表哥让我们坐下说话,我则盯着正对门,摆在柜台后面的一副泼墨青山屏风看,嘴里啧啧个不停,表哥面有得色,那中年男人则放下手中茶盏,转身对我说:“小伙子你学老鼠吱吱个什么劲?这幅画不好看?”
这人说话怎么如此不中听,不过看那一男一女对他恭敬的态度,搞不好是表哥真正的伙伴,我也不好生气,和气的冲他笑笑,坐在表哥旁边的圆凳上,端起杯茶问他:“表哥,你这里的风水是谁设计的?”
表哥还没说话,那中年男人又说道:“怎么着,也是位小居士?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话没带刺,语气却有些嘲讽,为了不让他看低一眼,我专门显摆道:“别的还没什么,就这屏风和楼后的漏窗很不错。”
“背山面水财丁两旺,这楼面水纳财,又放了画山屏风压阵,倒是有个吉利的兆头,而把山放在收银人座位后面靠住,虽然不美观却有靠山之意,只怕谁开在对面都会被压住财运,而四壁的漏窗镂空图案是青莲,胖鲤,走蛟,都是借水而生,又能将财运催鸿,一定是出自高人手笔。”我得意的看着表哥:“对不对?”
我没想到表哥却一脸阴霾,反而那中年人十分开心,他说:“赵老板,这小居士年纪不大,说的话却头头是道,是你专门找来的高人吧?这可是你的人说的,难道你还怪我没给你设计好格局?”
原来是他设计的,表哥的生意被垂杨馆抢走,便找他来说道个一二三,结果我一番折腾,反而让表哥落入尴尬。
帮理不帮亲,人家弄得也没错,我开口劝道:“表哥这我就得说你了,这位师傅的风水局设的极好,该付的钱你得如数给他。”
表哥苦声说:“我也没不给,就是想让齐大师帮我阴对面一把,他却不答应。”
齐大师当即高声说:“赵老板,我齐健吃这碗饭,虽然是中九流里的营生却不是下九流的人,我可以帮你催运,但你不能让我坏别人风水呀!现在垂杨馆的局比你的好,那是命中如此,我倒是有办法给你引条水龙进来,可你背的住么!”
表哥讪讪不做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我则抓住齐健话里的意思,问他:“齐大师,您说垂杨馆的风水局摆的好?可我刚才去看了一圈,明明是作死的恶局,他引水却不引流,楼里还栽了颗大树,这怎么算好了?”
很多人家里都栽树,充其量也是盆栽,对面那么大一颗杨树的实在没道理,参天巨木都被困住了,人更别想出来。
齐健的为人应该不错,刚才出口嘲讽应该是以为我是表哥一样的恶人,我替他说过话后,他便很和颜悦色的给我讲道:“小居士,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河流虽然代表财气,可随随便便的引进家里也会招灾惹祸,”他从随身的布袋中拿出一本彩色小地图,翻出江云镇的地图给我看:“喏,这里就是咱们门外这条河道,你看看是啥。”
我和彭海庭探出脖子一看,惊叫起来:“我草,反弓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