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窘迫,就上前从姜郁面前取了点心盘子,径直端到毓秀身边。
毓秀一扭头就看到陶菁一脸的笑靥如花,似有三分心疼,剩下七分倒像是幸灾乐祸。
她一咬牙,到底还是拿了一块桃花糕,放在嘴里一尝,味道果然同她记得的一模一样。
姜郁见毓秀不自觉地翘起嘴角,心中百味杂陈,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陶菁身上的香味同桃花糕很相像,他实在不想承认她之所以会喜欢这点心,是因为她迷恋陶菁身上的桃花熏香。
天下间有哪个男人会用桃花熏香,在他看来,桃花不及梅花清冷桀骜,又不如菊花素雅高洁,在花中都是媚俗之流,香味更比不上檀香沉香。偏好用桃花香迷惑人心的人,自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私下里不知用何种手段把持毓秀。
一想到这二人之间可能有的什么,姜郁就满心不舒服。
毓秀哪里知道她吃一块点心,却让姜郁如此不爽,才放下筷子,陶菁的手就伸到她唇边帮她擦了擦。
她一抬头,就看到陶菁闪闪发亮的一双明眸,望着她满含笑意。
毓秀还以为是她吃点心的时候沾到了粉,就拿手擦了两把,其实她吃的很小心,脸上并没有沾到什么,是陶菁看她吃桃花糕看呆了,情不自禁地想碰碰她的嘴唇,就故意装出帮她擦嘴巴的样子。
他的手没完没了在她唇上流连,她是个傻的也觉出不对了,好在姜郁低着头没看向这边,她就挥手打掉他的手,吩咐他磨朱砂。
陶菁又趁乱摸了一下毓秀的头,好在他懂得分寸,点到即止,又低眉顺眼地帮二人磨朱砂。
姜郁几次都想开口同毓秀说什么,每每看了站在一旁的陶菁,又做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起初毓秀还不在意,周而反复了几次,她就忍不住问了句,“伯良有话要同我说?”
姜郁一脸为难,“朝政的事,是否能当着才人的面商量?”
陶菁被点了名,却目不斜视,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
毓秀看了一眼陶菁,半晌才对姜郁笑道,“伺候笔墨的人本就是一道屏风一道墙,伯良只把他当成死物就是了。”
姜郁才欲据理力争,殿外却有宫人来禀报,说博文伯求见。
毓秀吃了一惊,自从舒雅病倒,舒景就足不出户,晚宴早朝一律缺席,怎么今日却又进宫求见。
姜郁对毓秀拜道,“皇上召见外臣,臣不好在外殿,不如先到内殿回避。”
毓秀点点头,又回头对陶菁说一句,“你如今的身份已不是侍子了,不如与皇后一同入内殿等候。”
陶菁心里虽不情愿,却不敢当面违逆毓秀的意思,只能跟随姜郁一同进了内殿。
毓秀等里面关了门,就吩咐宫人请博文伯进殿。
舒景进门之后,对毓秀行了个大礼,毓秀走下殿亲自扶她起身,“伯爵何必如此。”
舒景一脸憔悴,身量也消瘦了许多,当真有几分哀毁骨立的意思,“臣为小女的病日日忧心,静雅好不容易好了一些,臣才敢进宫拜见皇上。”
“自从静雅出宫,朕也十分焦虑,这些日子派去伯爵府的侍子,带回来的消息都是静雅人还昏迷不醒。”
毓秀一边说,一边扶舒景到座边,她却执意不肯坐,直等到毓秀回到龙椅上,她才坐了,“按理说出天花也不是这么一个病法,臣请了京城的许多名医,他们都只说静雅除了出天花,似乎还有其他病状。”
“名医们可有解法?”
舒景一声长叹,“方法试了许多,都行不通。御医们束手无策,更别说外面坐馆的大夫。臣今日进宫来见皇上,也是迫不得已。”
毓秀轻蹙眉头,“伯爵是否有事要朕去做?”
舒景吞吐半晌,似是十分犹豫,“臣听闻皇上之前卧病,是喝了三皇子的一杯龙血才得康健,臣心知臣的请求实属大不敬,是满门抄斩的死罪,却也想冒死一试。”
毓秀咬唇道,“伯爵莫不是想求三皇子殿下的血?”
舒雅摇头道,“静雅五行属金,三皇子五行属火,火克金,静雅饮不得他的血。”
毓秀听到这里,也猜到舒景的意思,“伯爵是想求朕的血?”
舒景跪地对毓秀拜道,“皇上五行属土,注定是静雅命里的贵人,请皇上看在舒家五朝为臣的份上,救一救静雅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