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郁醉了这一场酒, 半夜又着了凉, 隔日就大病了一场。
毓秀免了姜郁在勤政殿的差事,吩咐他在永乐宫安心休养, 之后的几日她虽不曾再留宿,却日日过去陪他用晚膳。
姜郁卧病的第二天,毓秀就下了两道旨意,一令陶菁到勤政殿伺候笔墨,一命华砚为林州监察御史, 择日上任。
礼部选了几日, 华砚就整装离京,前往林州。
他出宫的时候, 毓秀特意没有前去送别,即便如此,她那一早也一直心神不宁。
下了早朝,等在勤政殿的不止陶菁, 还有凌音。
毓秀将陶菁遣到偏殿, 与凌音在内殿用了午膳。御膳上桌之后,她便屏退了服侍的宫人, 轻声问一句, “可是惜墨有什么话要悦声同我说?”
凌音从怀中取出华砚的玉佩, 对毓秀笑道, “惜墨只叫我把这个交给皇上, 别的并没有说什么。”
自从献帝将玉佩赐给华砚, 这块玉就从未离过他身。毓秀盯着玉佩看了半晌, 心里好一番忐忑。
凌音不明所以,就笑着向毓秀问道,“臣不解惜墨将玉佩交给皇上有什么深意,请皇上解惑。”
毓秀笑道,“并没有什么深意,他将玉佩交给我保管,是要我安心的意思,只待来日他办成了差事回京,再叫我物归原主。”
凌音调笑道,“惜墨此举是想叫皇上睹物思人?”
毓秀摇摇头,又点头,讪笑道,“就算他本意不是如此,我恐怕也要悬一阵子的心了。”
凌音见毓秀神情落寞,猜她是真的为华砚忧心,就不再调侃,只默默为毓秀夹菜。
毓秀也为凌音夹了一筷菜,夹完了才想到,这原本是华砚爱吃的菜品,“悦声派去保护惜墨的人,是否都是修罗堂顶尖的高手?”
凌音正色道,“皇上放心,这一次前往林州的修罗使,是除我以外的所有高手,以他们的本事,必定能回护惜墨的安全。”
毓秀皱着的眉头微微纾解,一边叹笑道,“朕知道悦声这一次也想同惜墨一同去林州,只是你若也离京的话,实在太过引人注目,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恐怕会暴露你修罗堂主的身份。”
凌音笑道,“皇上的担忧,臣都明白。何况臣还要寸步不离地留在皇上身边保护你。孰轻孰重,臣自然分得清楚。”
毓秀叹道,“我何尝不想跟在惜墨身边,也只有你在他身边,我才能放下心来。”
凌音见毓秀面色不如往常,忧心忡忡非一时能解,他莫名也有点心乱,却还要故作镇定,“惜墨是何等谨慎善察,遇事必能逢凶化吉,妥善处置,请皇上安心。”
毓秀点头道,“大约是我从前从未同惜墨分离过,不能适应罢了。”
二人相视一笑,默默用了午膳,毓秀亲自送凌音出门。
凌音才下阶,毓秀就远远看见灵犀带着云泉等人,浩浩荡荡地往勤政殿来。
凌音对毓秀一声轻笑,特别绕了路避开灵犀。
毓秀干脆也不进门,在殿前等灵犀走到近前。
灵犀躬身对毓秀行礼,上阶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扶住毓秀的手,“皇姐可用了午膳?”
毓秀也分不清灵犀是真心想亲近她,还是故作姿态,她便回握住灵犀的手,轻声笑道,“皇妹这一趟进宫,是为了礼部的事,还是私事?”
灵犀回头看了一眼云泉等人,并没有马上答话,等二人进了内殿双双坐了,她才屏退众人对毓秀道,“我来见皇姐,自然是为了礼部的事。自从大理寺门前出了告御状的事,崔公就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他这些日子的辛苦,皇上都知道吧。”
毓秀自然知道。
可她难得见灵犀为了别人的事奔波,她想了解她心中的想法,就故意装作懵懂无知的模样,“皇妹说来听听。”
灵犀一皱眉头,“崔公官居一部尚书,不惧明案,但惧人言。林州那贱民要死要活地告了一状,朝中流言四起,不明真相的都以为崔公真的以权谋私,提帮包庇亲信,不管是否有证据,不管证据是否确凿,事情没有结果之前,崔公都要背着黑锅被人议论指点,皇上如何不解。”
毓秀摇头笑道,“我并非不解,只是这事急也急不来。事到如今皇妹还看不清,这事远远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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