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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浣溪紧了紧身上的斗篷,顶着风往倚梅苑走去。
这鬼天气,怕是得有一场大雪了。
才转过一条小路,便看见一个身量单薄的小丫环正跪在钱府医的门前,苦苦的哀求着:“钱府医,奴婢求求您了,求求您给杜鹃姐姐开一副药吧?”
可是不管她怎么求,门里始终都无人应答。
小丫环几乎是哀求了千百遍,可是钱府医却始终无动于终,房门始终是关的紧紧的。
到最后,小丫环也不得不放弃,红肿着眼睛,身形有些摇晃的转身离去。
林浣溪微微紧了紧眉头,便悄悄的跟了上去。
小丫环所去的,并不是牡丹阁的方向,而是去了候府东北角落的一个破旧柴房里。
破门破窗,还四下里透风。
柴房里,潮湿而阴暗,地上还堆着十几捆稻草和柴禾棒。
在一个相对来说比较避风的位置,扑开了两捆稻草,上面躺着一个满身血污的人,身上还搭着一条薄薄的,满是补丁的破棉被,整个人一动也不动的,就如同死了一般。
“杜鹃姐姐,杜鹃姐姐……”小丫环的嗓子都哭哑了,可又不敢使劲的摇晃杜鹃,生怕会让她伤上加伤。
林浣溪隔着窗子看了片刻,心中略微一思量,便推门走进去了。
“咯吱”的开门声,倒把那个小丫环吓了一大跳,猛然回过头来,见是林浣溪,先是一愣,随即便扑过来,跪在林浣溪的脚下,哀求道:“大小姐,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杜鹃姐姐吧。”
虽然她知道,这个可能性并不大。
毕竟,杜鹃姐姐和二小姐一直都是针对着大小姐的。
可她现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二小姐和柳姨娘将杜鹃姐姐丢在这里不管不顾,明摆着就是要她自生自灭的,而自己身上既没有银钱,也出不得府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杜鹃姐姐在这里受罪挨冻,却没有丝毫的办法。
林浣溪伸手扶起小丫环,心里也已经了然。
柳姨娘和林浣清,可真是够狠的。
他们身边的那些奴才,说舍弃就舍弃,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轻轻的拍了拍小丫环那满是冻疮的双手,似是给予她无声的安慰一般。
缓步走到杜鹃的身边,也不顾稻草上的脏污,便直接坐了下去,先是检查了一下杜鹃身上的伤口,又不着痕迹的替她把了下脉。
因为伤口没有及时的处理,导致发炎引起了高热,再加上周围环境的恶劣,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若是只管在这样拖下去的话,恐怕今天晚上就是她的死期了。
“信儿,你不用管我了……”杜鹃闭着眼睛,说两句便要歇息好半天:“早死也算是解脱了,只是放心不下小琪,你能不能,能不能……”
说到这里,杜鹃又咳嗽了两声,整个人更加的有气无力了。
似是攒了好半天的劲儿,杜鹃终于张开了眼睛,见是林浣溪坐在自己身边时,整个人顿时有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