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坐在铜镜前,不断的往脖子上扑着粉,可是不但没什么效果,而且一流汗便会冲出一道印子来,看起来特别难受。
“周文修,你若是再敢在我身上留这些东西,我就配制出一年的分量来。”林浣溪擦干净脖子上的粉,又开始翻箱倒柜的找高领的衣服。
可是夏天的那些衣服,根本就没有什么高领子的,林浣溪都快愁死了。
总不能就这样顶着出门吧?肯定会被别人笑话的。
最后,还是林浣溪将一条浅紫色的纱巾围在脖子上系了一个漂亮的结,这才遮住了。
“周文修,怎么样?”林浣溪穿戴整齐,在周文修的面前转了一个圈儿,问道。
“嗯,很漂亮,尤其是脖子里的纱巾。不过现在这种大热的天气,系上这么一条纱巾岂不是更热了?”周文修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我就喜欢这样穿,要你管……”林浣溪瞪了周文修一眼,刚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到窗外一阵骚动。
几乎是同时,便隐隐传来几声鸣锣的声响,好像还有人喊着什么,不过距离有些远,林浣溪听不太清楚。
“发生什么事儿了?”林浣溪也顾不上和周文修拌嘴了,直接跑到窗子边,探出脑袋往外看。
只见远远的,一队衙役鸣锣开道,身后还有一辆木笼囚车。
木笼囚车上,绑着一名犯人,由于距离比较远,林浣溪也看不清那名犯人究竟长什么样子。
只是随着衙役的行近,林浣溪也已经听清那位鸣锣的衙役喊的是什么了。
“犯妇江氏,不守妇道,与外男苟且,毒害亲夫,谋图家财……”衙役一边敲锣,一边重复的高声喊道。
“打死她,这种女人简直就是我们女人的耻辱……”这时,路旁窜出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妈来,手里挎着一个篮子,像是刚刚买菜回来,手里掐着一个紫黑色的大圆茄子,朝着木笼囚车上的江氏发狠的砸了过去。
“说的好,这种女人根本就不配活着……”又有一位二十五六的少妇也站出来,随手从自己的菜篮子里抓出两个鸡蛋来,用力的砸向江氏。
“对,打死她,打死她……”道路两边原本看热闹的百姓们,也都纷纷抓起东西朝着江氏砸过去。
一时间,菜叶子和鸡蛋几乎满天飞。
“要是这样绕城一周的话,这个江氏恐怕得去半条命……”林浣溪趴在窗边,淡淡的说道。
虽然她觉得这个时代的女性地位低下,很是可怜,可是可怜并不代表你可以去谋杀亲夫,要实在是过不下去了或是不喜欢的话,不是还有和离这一条路可走的吗?
“自作自受,杀人偿命,实在是不值得可怜。”周文修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没有了兴趣。
“等等,我怎么觉得那个江氏那么眼熟啊?”就在林浣溪也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正巧木笼囚车已经走到了近前,林浣溪已经可看清那个江氏的容颜了。
虽然头发已经凌乱不堪,虽然脸颊上已经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虽然额头上还挂着半个鸡蛋壳,蛋液流了一脸,可林浣溪却还是认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