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窗外,这才问了句:“死心了吗?”
绿珏抿着嘴摇头,“对他,我死不了心。”
眉浅在心里喟叹一声,“倔妮子!”
*
程清璇醒来,下意识去抱幽居,结果手摸到了两团柔软。
她:“…”
我靠,什么状况,幽宝长胸了?
她眼睛眯开一条缝,这才看清身旁人的面貌。施唯一睡觉时没戴眼镜,乱糟糟的头发全部被压在脑后,露出精致不失妩媚的脸蛋。程清璇呆呆看着她的脸蛋,忘了收回手。
这丫头,长得可真美!
程清璇的美带着英气,是一种锋芒毕露的美。
施唯一的美,则是让男人情不自禁就会想要压上去的那种美,小嘴樱红,秀鼻挺翘,五官生的是真的好看,她就算是闭着眼睛,程清璇也能从她的五官上看出一股魅惑来。
这丫头若是好好打扮一番,绝对的勾人胚子!
施唯一也醒了过来,发觉程清璇的手搭在她胸上时,她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救命恩人要摸她的胸,她是拒绝呢?还是…顺从呢?
“那个…小羽,你的…你的手…”在程清璇面前,施唯一就像是只小兔子,没有一点点的傲气。
手下的柔软像是两团烙铁,程清璇赶紧松了手。
尴尬咳了声,她说:“我以为你是幽宝,抱歉啊!”
赶紧掀开被子穿衣服,程清璇也有些脸红。
这算什么事?
一听程清璇这解释,施唯一倒是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啊。”施唯一也爬起来穿外套,程清璇穿好衣服,见施唯一开始戴眼镜,她突然一眯眼,摘下她的眼镜。
“头抬起来。”
恩人吩咐,施唯一自然是言听计从。
没有了眼镜的遮盖,程清璇这还是头一次见到施唯一眼睛。那是一双浅绿色的眼睛,像两颗精雕细刻的翡翠,乍然看上去,胜似荧荧之光,迷人而勾魂。“卧槽,你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不好好打扮?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程清璇像是发现了宝贝,满脸的惊喜。
施唯一夺过眼镜,细心戴上,才说:“美丽,有时候是会给人带来灾难的。”那一晚的惨痛,记忆太深,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没从那种痛苦绝望中走出来。
美丽,不过是一颗看起来甜美的糖果,吃进肚里则是一颗毒药。
程清璇听了这话忍不住眯起眼睛,看来这丫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
两人一起走出卧室,脸颊都有些红,还没从刚才那股尴尬中走出来。幽居跟始宇正在刷牙,见到两丫头这奇怪反应,同时一呆。始宇快速度簌了口,用手肘推了推幽居,“看这样子,这两丫头昨晚准发生了点什么。幽居,我看你的墙角,就快被挖通了。”
幽居也没那么淡定,程清璇可不是个轻易脸红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她这个厚脸皮也不好意思?
…
施唯一跟始宇早餐也没吃就走了,程清璇在化淡妆,幽居走到她身旁,盯着她一个劲瞧。
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程清璇才放下眉笔,问他:“幽宝,一大早的审犯人啊?”
“小羽,你脸红什么?”
幽居不问还好,这一问,程清璇脸蛋就更红了。
见状,幽居彻底不淡定了。他一把扣住程清璇的肩膀,问了句:“你昨晚不会真把施丫头给怎么了吧?”施唯一显然没胆动程清璇,那主动之人,只能是程清璇。
“昨晚没有。”
闻言,幽居松了口气。
“不过今早有。”
刚松了口气的幽居,再次变了脸色。“你把她怎么了?”最好不是他想的那样,若是…
那他真要疯了。
程清璇叹了口气,才将早上的误会给他说了一遍。
幽居听了她的解释,暗想,原来是空担心一场。
那天过后,施唯一再来他家,幽居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她俩同床了。甚至于那之后,程清璇就算是出差,幽居也会想尽一切,尽量给她安排独居房间,就怕她把别人当成自己,因此干出坏事来。
*
程清璇将下午茶跟糕点一并端进穆兰夫人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穆兰夫人竟然亲自动手在构思新的作品。时装周上要发布的作品全都完成了,她现在设计的,必定是私人约的作品。
程清璇大胆看了一眼穆兰夫人手下的稿纸,一件造型高雅却简单的婚纱,已然跃然纸上。
她有些惊讶,谁都知道,穆兰夫人是专门经营成衣跟包包的品牌,每年也会有两个系列的礼服款,但它从不做婚纱系列。
穆兰夫人抬头看了她一眼,正巧将程清璇偷看的小动作捕捉到。
已经被发现了,程清璇干脆大大方方地看。
“看什么?”穆兰夫人用资料遮住婚纱,倒也没有不悦。
程清璇犹豫了小会儿,才将自己的疑点说出来:“穆兰夫人不做婚纱系列,艾米丽,你这个是私人定制?”
穆兰夫人端起咖啡,望向窗外蓝天白云,眼神竟有些恍惚跟怀念。“一个老友,要结婚了。”她语气莫名的惆怅,程清璇看着穆兰夫人恍惚的蓝眼,又多嘴问了句:“是上次在伦敦珠宝展上露过面的那位女士?”
穆兰夫人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程清璇还蛮惊讶的,那位女士看上去年龄不小了,跟穆兰夫人差不多年纪,竟然也没有结婚。
“这是我设计的第二件婚纱,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我可以为任何人专门设计礼服,但我,只会为我认可的人设计婚纱。”穆兰夫人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想开口跟人聊天的冲动。
程清璇下意识问:“那第一件婚纱是给谁设计的?”
穆兰夫人目光一沉,程清璇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
她刚想道歉,穆兰夫人却又开口了,“是我自己。”她为自己设计婚纱,却从没有机会穿上它。那件婚纱,早已布满尘埃,洁白的纱,也变成了死寂的灰蒙。
心下一惊,想到司机之前说过的话,穆兰夫人终身未婚,却有一个孩子。这么说,穆兰夫人曾经也是恋爱过的,甚至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那又是为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程清璇又看了眼未被资料完全遮住的婚纱衣角,突然很羡慕,能穿上穆兰夫人亲自动手设计的婚纱,那人一定很幸运。能被这个苛刻的老魔女的认同的,一定也是极优秀的人。
许多年后,有人问穆兰夫人一生设计过几件婚纱,她说三件。
他们又问,三件婚纱分别赠给了谁。
她说:一件赠给年轻时的自己,一件赠给这辈子的挚友,另一件,赠给了我最骄傲的徒弟。
谁都知道,穆兰夫人这辈子都只有一个徒弟,那个人叫——贝利卡。
*
2068年的2月3号,是大年三十。
程清璇从公司大楼走出来时,已经是三十的下午。公司年假放的比较晚,她正在心里计划着春节安排,一抬头,却见到幽居站在公司大门口。
他无论多低调,只要有他存在的地方,阳光、绿色、高楼大厦全成了摆设。
程清璇就那样怔怔看着大门口榕树下的他,突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
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若不是遇到他,她现在该在哪里?
是饿死在那片小树林?还是走出小树林流浪,被警察抓走毙了?
“发什么呆,快过来,时间有点赶,再慢就来不及了!”幽居朝她招手,最简单的动作经过他的演绎,也变得矜贵而优雅。有一同下班的同事瞧见了幽居,心想这小子真帅,就是穿得不咋的,看来是穷人家的帅小伙。
再看朝幽居跑去的程清璇,有人惊讶有人摇头。
年轻时的爱,只需要颜值跟浪漫,等她长大了,见了世面,站在更高处才知道还有更优秀的人等着她。他们怎么想,程清璇全不在乎,他们的思想,左右不了她爱他的心。
一步步走到幽居身边,程清璇主动挽住他的手,仰头问:“要去做什么?”
“跟我来!”
幽居将她塞进出租车,自己也弯身坐进去,“去机场。”
。
穆兰夫人坐在欧陆车内,她注视着远远驶去的出租车,想起程清璇跟那小伙子说话时,那满脸幸福的样子,真是炫目。
她摇下窗户,看了眼对面大厦上的广告牌。
广告牌上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纯欧美的俊脸透露着刚毅跟不容侵犯。
“夫人,听说公司总部的总裁前些日子来过Z市,据说要拓展在Z市的业务,准备开办分公司,还接收了市长的亲自招待,真是厉害。”司机也看着了眼广告牌上的男人,又说:“总裁比广告牌上更帅,真看不出来,已经四十几岁了。”
耳边是司机絮絮叨叨的声音,穆兰夫人心里反复响起挚友在珠宝展结束后说的那句话:“穆兰,他一直单身着,他是不是还在等你回去呢?”
等她回去?
穆兰夫人不屑笑之,当年是他喊她滚的,他又有什么资格等她回去?
…
坐上了飞机,程清璇还晕乎乎的。
怎么个节奏?
怎么突然决定要去瑞士了?
“话说,幽宝,咱俩这么穷,去瑞士是准备吃土吗?”她工资现在看着客观,但那几万块钱能有什么用处?
幽居低头看书,淡淡应了句:“不会吃土,把你卖了就有钱了。”
程清璇瞪大眼睛,“找死?”
幽居低低笑出声,这才将钱夹里那张一直没有用过的工商银行卡。“卡里还有,这么多,够你花了么?”幽居必出一个代表六的数字。
程清璇眼睛一亮,“六万?”
幽居不说话。
她又说:“六十万?”
幽居依旧不说话。
“六…百万?”她声音依旧开始抖了。
他们现在可是穷人,一下子有六百万,程清璇不激动才怪。幽居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卡里不是六百万,而是六千万。不想继续吓她,幽居便点头:“嗯。”
程清璇一乐,“那我就放心了!”
坐飞机百无聊赖,没一会儿她就睡过去了,幽居将毯子给她盖好,继续看书。
抵达瑞士巴塞尔的时候,正是那里的深夜。
两人入住进早已预定的酒店,可以说是沾床即睡。第二天两人在巴塞尔城里逛了半天,巴塞尔是一座人文气息味浓的城市,整座城市都给人安静祥和的感觉。
临近黄昏两人才搭火车去了苏黎世。中央火车站人流拥挤,这里很繁华,班霍夫大街上的灯光全部升起,霓虹闪烁,站在一片璀璨光芒中的幽居,让程清璇心醉。
路过一家手表店铺,程清璇只是偷偷瞄了眼专柜里的手表,一眼便相中了一块白色的镶钻石英手表。伯爵家的女表,并不便宜,最便宜的也要好几万。这趟旅行,本来就是花的幽居的积蓄,她可没那么厚的脸皮买东西。
逛了三个多小时,程清璇便说累了。
“你等一下,我先去买明天的车票。”
程清璇站在火车站的雕像前,注视着幽居去自动售票口买票。
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幽居才回来。
“走吧,回酒店。”
他们只在这座城市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便搭车去了下一个目的地——卢塞恩。
行走在历史悠久的城市里,中世纪的教堂,总令程清璇又一种穿越到中世纪的错觉。站在天鹅湖旁的卡佩尔廊桥上,成群的天鹅在湖里畅游,程清璇也禁不住掏出相机给幽居拍照。
幽居明显不太愿意拍照,架不住程清璇盎然的兴致,还是配合地拍了几张。
“还是我来拍你吧。”
幽居掌镜头,在他镜头下的程清璇,或笑或皱眉或撇嘴,但每一张照片里,她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那双秋波水眼,比天鹅湖里的水更程清璇,比少女峰湛蓝如镜面的湖水更迤逦。
快到黄昏的时候,两人又搭上火车,坐了一个小时的车,便到了风景如画的英格堡。那是一个处处皆是精致,放眼望去蓝天白云,美如画卷的圣洁之地。
雪地靴踩在积雪上,程清璇轻轻的笑,“这里很美。”
“我们要在这里住三天。”幽居将相机挂在身前,看这远处的山脉与皑皑白雪,墨眼一片雪亮。
听到要在这里住三天,程清璇自然是欢喜的。
“后天去铁力士山滑雪,明天就在这附近随便逛逛。”
“好。”
到了晚上,程清璇才想起一个问题。“幽宝你会滑雪吗?”
幽居坐在温暖的壁炉前看书,听到这话掀了掀眼睑,朝程清璇看去。她开着他的笔记本电脑,看的是幽居所不能理解的动画片《欧克的自杀路》。在幽居看来,那动画片是给五岁以下的小孩看的,欧克自杀了两年,可从没死成功过。
看那动画片,纯粹是浪费时间。
“会。”幽居应道。
程清璇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她笑嘻嘻看着幽居,语气很得意:“幽宝真厉害,十全人才!”幽居微微一笑,继续看书,书页翻了两篇,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小羽,你会滑雪吗?”
“不会啊!”
程清璇回答的那叫一个响亮。
幽居笑容微僵,不会滑雪,那岂不是来错了地方?他以为程清璇会滑雪,才带她来瑞士的。
“幽宝你可以教我啊!”
*
第三天,两人全副武装,裹成了粽子,站在铁力士山滑雪场之巅。
程清璇看着山坡山密密麻麻的人群,没出息的开始腿脚发抖。“我的妈啊!”要她从这里滑下去,那不是玩命吗?
滑雪装备是租来的,幽居蹲下身子,给程清璇绑好滑板,然后将雪杖递到她的手里。“小羽,握好雪仗,眼睛看着前面,两腿均衡用力。双腿与肩齐平。”
幽居站在程清璇身后,抱住她的腰身,一边说,一边指导她动作规范。
程清璇依言照做,看着挺像那么回事,姿势摆的很到位。“好,滑行的时候注意保持平衡,一定不要怯场。”
“准备好了吗?”
幽居瞄着程清璇被冻红的耳垂,语带笑意。
程清璇眼睛一闭,“准备好了!”
“那好…出发!”幽居将程清璇往下一推,刚还闭着眼睛的程清璇陡然间睁开眼睛,她扔开雪杖,一把抱住幽居的腰,直喊道:“我不会啊!我不敢!这太难了,我怕我会从山顶摔倒山脚啊!”
幽居看着死死抱住自己腰不放的赖皮,有些头大。
看样子,她是别想学会滑雪了。
…
“坐稳了!”
幽居坐在滑雪圈上,话音一落,就有一双悍臂死死缠着他的腰。他低头看了一眼,无奈又好笑。“又不是去送死,你怎么怕成这样?”
程清璇不说话,只是抱住他,期待而害怕。
“出发!”
当滑雪圈从高出滑下,风雪刮过耳旁,程清璇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从山巅快速度往下滑落的时候,人就像是一只鸿雁,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那一瞬间,她产生一种如在云端的飞翔感,她喜欢这种感觉,灵魂都得到了释放。
在滑雪场玩了一个下午,程清璇还觉着意犹未尽。
晚上吃了奶酪火锅,回到酒店,程清璇洗完澡躺在床上,又觉得自己好像发烧了。她穿了两件毛衣,缩在被子里,幽居洗完澡出来,瞧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挑眉,“穿这么多不热?”屋子里开了暖气,穿普通睡衣就好了。
程清璇摸着自己的额头,小声说:“好像又发烧了?”
幽居有些担心走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彻底蹙起眉头。“是发烧了,不过烧得不高,先量量。”
量了体温,显示是三十七度七。
“低烧,吃点药就好。”来的时候有准备感冒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喝了药,程清璇躺床上,要睡却睡不着。
始宇打电话说要看他们拍的照片,幽居将相机里的照片传到电脑上,看着屏幕里某个人青春飞扬,无拘无束的笑容,他心头一热,突然转身盯着程清璇红扑扑的脸蛋看,眼也不转。
哐——
电脑合上,幽居站起身,走到床边,脱了衣服直接跪在床边。
程清璇顿时惊醒,她酡红的脸蛋看着迷人又可口,“怎么了?”
“我听说,莋爱有助于轻度感冒更快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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