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
另一头,谢继霖已经跟着管家踏上了曲形楼梯。
“老先生在三楼的书房等您。”管家解释道。
谢继霖嗯了一声,“柳阿姨也在吗?”
在傅家,柳茹兰是他名义上的继母,也是傅镇雄一度最为得意的儿媳。
管家摇了一下头,“太太还在公司,说是晚点回来。”
原来傅镇雄是要单独见他。
到了三楼书房门口,管家敲了两下门,“老先生,霖少到了。”
屋子里传来一个浑厚却略显苍老的声音,“进来。”
管家帮着推开了门,然后躬身离开了。
谢继霖走进去,便看到傅镇雄正背着手,站在一副巨大的油画前面凝神注视。
站立了片刻,他才开口,“爷爷。”
语气很恭敬,却也很生疏。
他整整二十六年没有叫过爷爷,现在才是两个人第二次见面,他能开口,已经是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傅镇雄并没有计较,他依旧盯着眼前的画,嘴上却对谢继霖说道,“继霖你过来。”
谢继霖依言上前。
傅镇雄抬手指了一下油画,“这个,是艺中一手画就的,也是他毕生最大的作品。”
艺中就是谢继霖生父的名字。
傅艺中,傅镇雄第一次见他时告诉他的。
从小,爸爸这个称呼和相关的问题,都是谢静宁严令禁止的,不许提,也不许问。谢继霖曾暗下决心,等自己长到足够大了,一定要亲自去查,他想亲口问问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要妈妈,为什么不要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当他终于查到一点眉目的时候,这个名字已经被刻在墓碑上了。
傅艺中死了,癌症,死的时候是四十七岁,跟谢静宁相同的岁数。
收回思绪,谢继霖抬头去看,画的内容很简单,一棵参天大树旁,是一条蜿蜒向前,没有尽头的小径,而靠近大树的那一段,有一个模糊的白色背影,背了一个灰色的背包。背影有些佝偻,似乎背上的背包太过沉重。
他从小就在军区长大,接触的也都是与之相关的东西,这些艺术类的作品,他顶多能看,但要分析品评,那是做不到的。
好在傅镇雄也并没有问他对这幅画的想法。
他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这并不是艺中最优秀的作品,但他故意把这幅挂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就是为了告诉我,他从始至终就没有开心过,他一直想逃离,却因为背负得太多,走不动。”
傅镇雄转头看着谢继霖,“这就是你的父亲,优柔寡断,懦弱无能。”
谢继霖被这两个词吓了一跳,他看到傅镇雄脸上毫不掩饰地嘲讽。
他没想到傅镇雄会如此评价自己死去的独子。
傅镇雄说完,就转身回了书桌前。
他抬手指了指书橱旁边的藤椅,示意谢继霖坐。
“你接手酒店也有大半个月了,感觉怎么样?”傅镇雄直接转移了话题。
谢继霖沉默了两秒,回道,“目前还算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