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个匈奴士兵奔逃之中穷途末路,看到她的营帐便奋力冲了进来。
李鸾被他撞倒在一边,手中的包袱散落了一地,小璞吓得连忙跑向李鸾的身边警惕地望着那匈奴士兵。
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他身后穷追不舍的人也骑着马冲进了营帐之中,手中明晃晃地刀向这那匈奴士兵砍去。
小璞吓傻了,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手忽然被一把握住,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身边的人拽着跑出了营帐。
出了营帐才发现,匈奴的屯营中早已变成了修罗场,横尸遍地,血溅营房。
李鸾拉着小璞于慌乱之中一路飞奔,她也不知自己要带着小璞逃去哪里,只觉得坐以待毙只有死路一条。
“姑娘!我们去哪?”小璞在身后粗喘着。
李鸾的目光锁定了不远处的马厩,忽然脑中萌生的想法,拼了命朝着马厩之处冲去。
眼看就要接近了目的地,李鸾心中刚要长舒一口气,却不料掌心的手被人骤然抽空,接着传来一声惊声的尖叫。
她仓皇间回过头去,看见小璞被一个提着银晃晃的长刀的士兵牢牢地擒在了怀里。
“匈奴人的女人?”那人冲着李鸾戏谑地一笑,提起手中的刀抵着小璞雪白的颈项之间。
李鸾原本脸色煞白,可听了他这番话,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人的着装却浑然间发现了生机。
“大哥,我们是汉人,不是匈奴人。”李鸾喜出望外,连忙跑上前去解释道。
那汉人士兵狐疑地打量了一番眼前身着胡裙的李鸾,怒喝一声:“胡说八道!”
“大哥,我们真的时汉人……”小璞话还未落便被身后人一把狠狠地推在了地上,抬手就要向她砍去。
李鸾见状赶忙扑了上来,一把撞开那士兵手中的刀刃,拉起地上的小璞转身要跑,却不了被身后的士兵一把擒住了后颈,猛地一用力,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李鸾只觉得额头一记闷痛,霎时间便天昏地暗了,只依稀听见身边小璞不断的哭喊声。
小璞抱起李鸾虚软的身体不断的摇晃,可她的意识却因为重创早已朦胧不清。
小璞无助哭喊之中,望着那士兵拾起刀来朝着她们俩快步而来。
小璞一咬牙俯下身去,想将意识已混沌不清的李鸾死死掩在自己身下,等着那头顶的屠刀降临在自己身上。
可她等了多时,那冰冷的刀刃始终未曾落下来。
她忐忑地睁开眼来,缓缓转过头去看身后的士兵,那握刀的手被另一个突然闯入的英挺男子死死地摁住。
逆着光,小璞一时间还未看清他的容貌,只看到一个颀长身影横亘在她与那士兵之间,银甲赫然,看起来像是一位年轻的将领。
“你做什么?看不出时小女孩吗?”那人冲着握刀的士兵怒喝一声,转头望着跪坐在地上的小璞,面目清俊,目光冉冉。
“将军说匈奴人全民皆兵,自然是要斩杀了。”
“哪个将军!你他妈有几个将军!”年轻将领对着那汉朝士兵的屁股上就是一脚:“我看你是想抢斩首抢昏头了!全民皆兵说的是匈奴的男人。你以民充兵,不怕被查出来削你吗?”
“将军,我们不是匈奴的女人,我和我们家姑娘都是汉人,是被匈奴人虏劫过来的。”小璞壮着胆子奋力呼喊道,希望能换回一线生机:“方才我们姑娘已经告知这位兵大哥了,可他却不依不饶非要取我们两个弱女子的性命。”
年轻将领听完,转首怒视身边的士兵:“当真?”
那兵士低着头,噤声不言,算是默认了。
年轻将领冷哼一声:“你可还记得羽林禁律——十七律五十四斩,其九是什么?”
“我看你求功心切,连自己的出处都抛诸脑后了。”见那兵士低头不言,年轻将领瞬间拔刀,担于那士兵的肩头,怒喝一声:“说!是什么!”
“凌虐其民,如有逼□□女,此谓奸军,犯者斩之。”那兵士见状赶忙跪下,俯首求饶道:“韩校尉饶命啊!”
“我念你初犯饶你一次,下不为例。”年轻将士说把将刀尖缓缓地移开了他的肩膀,收回道刀鞘之中:“滚!”
“谢韩校尉!谢韩校尉!”那兵士赶忙拜首,拾起自己的刀慌乱跑远。
年轻将领转身望着身后楚楚可怜的小璞,发现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少女微喘的少女。
他弯下腰去,将小璞怀中长发掩面的少女扶起,抬手撩开她的发际,去探她额上的伤势,轻声问了一句:“姑娘没事吧。”
李鸾迷茫间只觉一双温暖的手触摸上了她的额头,她心中一惊,却使不上力气,只得缓缓地抬起头来想要看个分明。
两人目光就这样凌空相遇,刹那之间电光石火,记忆飞般回溯至它的起点。
伴随着刀剑撞击声,四周依旧是喊杀冲天。
然而,韩说却充耳不闻。
他瞪大眼睛,怔怔地望着跪坐在面前的少女,时间马不停蹄,仿佛南去的候鸟早已一去不回。
如此似曾相识的一幕,几经生死后再度上演。
她仿佛还是那个躲在上林苑营帐中,从侯府之中逃跑出来的小女孩,被行帷慌乱之际的野猪装了个满怀。
他于慌乱之中未来得及回护,只得将倒地不起的她抱起来。
也是如现在这般,抬手去探她额头上的伤。
那个人还怪他没有完璧归赵,怒气冲冲地回来将他狠狠凶了一顿。
原本说偷偷带他去猎鹿,最后也悻悻作罢了。
那人就是个骗子。
与他说好的事情,这辈子都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