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虚浮,钟情最终没有将他推开。
只是半扶着纪彦庭到达停车场的时候,钟情还是缓缓的停下了脚步,她感受到一束目光,其实那种清冷,她就已经感觉出来了。
偏头,果然,不远处的裴承远,正看着她们,准确的说,是在看着她。目光甚至,没有闪躲。
说不上来心中什么感觉,钟情甚至看见裴承远的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放在了纪彦庭揽着她的那只手上。
钟情觉得自己好像看出来了他的想法:不要和纪彦庭在一起。
这是裴承远曾经警告她的,她想听,却总是阴差阳错的错过。
肩膀猛然一疼,钟情顿时皱眉。
“钟情,我避过潘微的眼睛跑到你这儿来,不是为了看你和裴承远眉目传情的。”纪彦庭的声音,带着热气,传到钟情的耳边,甚至让钟情感觉到一阵冰冷。
钟情终于收回了放在裴承远身上的视线,而后打开后座的车门,将纪彦庭放进去,自己走到驾驶座的位置。
装作不经意的看向裴承远的方向,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就好像,从来没有人出现过一样。
钟情嘲讽一笑,或许,人家只是在鄙视你钟情,不过刚宣布离婚,就投入别的男人怀抱了呢。
她并非无情,裴承远面色不好,甚至比纪彦庭这个病号,还不好,她看出来了,只是,能够有立场关怀他的人,是沈青乔,从来都不是她钟情。
“女人,我再发现你和裴承远有什么联系,我一定会把他赶出栾城。”
这话,如果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或许钟情会觉得这人大言不惭,可是从纪彦庭的口中说出,她却没有半分怀疑了。
现在她终于开始逼着自己慢慢的适应,当初那个,面冷心热的待在自己身边的男生,已经变成了面前这个呼风唤雨的成功男人了。
她不想去想,其中的蜕变,有多么艰难。
钟情没有说话,没有应答。
只是钟情的沉默,在纪彦庭的眼中,更像是无声的反抗。
顿时微微皱眉:“女人,你不会以为我不敢吧。”
钟情皱眉,终于在等红灯的间隙,回头看着他:“如果你想因为车祸去世的话,那么我希望你可以现在跳车。”
她开车其实不怎么多,尤其是在母亲去世之后,更是有些犯怵,只是有时候,不开车,很不方便。所以她逼着自己,真的应该渐渐的放下一些事情了。
原本,裴承远在钟情那些要放下的里面,可是她发现,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她的语气……同样的,超出预期的,还有自己的心。
纪彦庭听见钟情的话,面色也是不怎么好看。
钟情恍惚中想起,纪爷爷说过,纪彦庭的父母,就是因为一场车祸去世的。
顿时心中一阵酸涩,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在下车时,扶着他的动作,不再像之前一般生硬。
纪彦庭看着面前只到自己下巴的女人,头顶上依旧是那个熟悉的旋,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钟情鼻尖上的亮意,是一层汗意。
不知为何,纪彦庭猛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锤了一下一般,感觉,说不清道不明,有些酸胀,还动的飞快。
“行了,你现在最好还是好好休息。”
“难道你不该在这里负责照顾病患吗?”
“你现在的样子像个病患?”钟情怀疑的看着他。
“钟情,”纪彦庭难得认真的看着她。
钟情疑惑。
“很多事情我不说,是因为我坚信你能够看出来。”
说完这句话,纪彦庭便没有了动静,只是微微侧头,转向病床里面,眼睛都跟着眯了眯。只是嘴角的一抹笑容泄露了他的清醒。
他在赌,赌钟情对他的在乎有几分。
一旁的茶几上传来一阵水杯和玻璃碰撞以及倒水的声音。
纪彦庭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永远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伪装的坚强的要命,一旦别人戳中了她的心,就恨不得对那个人极好。
“喝水!”一声没好气的声音传来。
纪彦庭缓缓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她:“不走了?”
“哼。”
钟情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了一口,而后将他面前的餐盘打开,将水杯放上去,随后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静静的翻看着这几天的报刊。
尽管,这些报刊,她已经看过了。可是如果不做些什么事情的话,钟情心中,会觉得不自然。
纪彦庭轻轻的用手指轻敲着杯壁,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茶几上,一束枯萎成褐色的菊花,静静的散发着最后的余香,空气中,难得的弥漫了一丝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