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婶?”李玉尧转身,忙迎上去,准备帮桂花婶端着木盆。
桂花婶躲开她的手说:“不重,婶子自己可以。”顿了下,又说:“尧丫头,你快回去,你娘家来人了!”
李玉尧脚步一顿,有点儿手足无措:“我娘家,来人了?”
这时候李玉尧心里冒出的想法就是,糟糕了!
她不是真正的李玉尧,娘家的人肯定是看着原主长大,对原主生活习惯什么的,肯定很熟悉。
要是她贸然出现,被他们识破了,会不会把她当成妖魔鬼怪,送上火刑架啊?
桂花婶见李玉尧停下来,便也跟着停下来。
只是她还没把话说完,就看到李玉尧面色一白,整个脸色瞬间苍白起来,似乎眼睛里还流露出害怕。
桂花婶心里涌起了怜悯,这丫头怕是当初在娘家,没少受罪挨打!
瞧瞧,听到娘家来人,便吓成了这模样!
“尧丫头啊,别怕,你现在已经是元家的人,没有人再敢欺负你!”桂花婶安慰地伸出手拍了拍李玉尧,便摇着头说:“婶子就先回去了,绍哥儿,你好好安慰尧丫头。”
“我晓得,婶子。”元绍答应一声,看着李玉尧说:“怕什么?你都嫁人了,再不济,也有我给你撑着!”
“相公,我就是害怕。”李玉尧使劲地握住他的手臂,抑制不住地打哆嗦。
听说古武时期的人们很愚昧无知,解释不清楚的事情,便会认为是妖邪作祟,通常都会引起公愤,不是上火刑架,就是沉塘溺死。
“别怕,有我。”元绍感受着李玉尧的惧意,心底一探,这小丫头估计是担心被李家的人认出端倪吧!
“若是你实在不愿意见他们,不若我们先去山上避一阵子?”元绍见她实在是怕得紧,忍不住心疼。
“不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李玉尧握紧拳头,深呼吸三次,坚定地说:“走吧相公,我倒是要看看,他们把我一卖了之,便再无来往。如今亲自来元家,究竟所为何事!”
两人回到元家,发现院门是半虚掩。
李玉尧和元绍对视一眼,元绍抬手将门推开,从堂屋中央传来絮絮叨叨的对话声。
“这绍哥儿究竟去哪里了?”这是个尖锐,声音高亢,带点儿犀利地女音。
李玉尧几乎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脑海里就浮现出原主娘亲的脸庞。
身体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李玉尧心知,这是原主留下的对于自己亲娘的畏惧反应。
“亲家,这可是难为我了。尧丫头现在是山上大财主雇的管事娘子,我们绍哥儿也是账房先生,现在作坊又在建造中,哪里缺的了他们俩?”
这是元蝉儿的声音,话里话外,字里行间夹杂着一股自豪。
李玉尧皱着秀气的鼻子,她感觉,元蝉儿似乎是故意这么炫耀的!
“亲家,你也甭跟我炫耀!尧丫头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她几斤几两我还是清楚的。”说话的是李玉尧的亲娘乔冰彤。
乔冰彤是乔家寨的人,粗胳膊粗腿,满身的肥膘。
“娘,二妹妹一直老实乖巧,那一次在镇上的事情,我想她不是故意的!”一声温言细语,明着说好话,暗地里却是不着痕迹煽风点火的嗓音响起。
李玉尧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看来她家这个小白花大姐,还真的是厚颜无耻到极点!
当初的警告没让她长记性,跑回李家村,她肯定是说了什么煽风点火的话,撺掇着乔冰彤找上门来。
就是不知道,她背地里,向娘家说什么子虚乌有的话!
“你这孩子,我知你作为长姐,一向爱护着妹妹。”乔冰彤佯装怒意,轻斥道:“只可惜那死丫头心眼长歪了,连亲姐姐都要陷害!哪怕她嫁人了,我作为她亲娘,少不得要给她个教训!”
“咳咳,亲家,尧丫头再不济,是我家绍哥儿明媒正娶的娘子。”元蝉儿干巴巴说着,心里却恨死了李玉尧和元绍。
这俩人跑去山上土财主那两天,猪崽什么的也不管,现在那死丫头娘家来人,还一副贵客临门的姿态,真是呕死她了!
“娘想要教训谁呢?”李玉尧迈过门槛,直直地看向茶几旁,正磕着瓜子,数落自己的乌黑壮硕妇人。
如果说先前听说李家村来人,李玉尧还处于害怕担心,那么,听了乔冰彤那番话,李玉尧的小宇宙被彻底激怒了。
激怒后的结果就是,李玉尧要为原主报仇!
当初原主在李家村吃了那么多苦头,爹娘非打即骂,最后又毫不迟疑把她二十两纹银卖了,还签下了卖身契!
这会儿不知道听她那个白莲花大姐胡扯八道些什么,就气势汹汹理直气壮找上门来,说什么要教训她。
嘁,她又不是真的李玉尧,怎么会愚蠢的任凭渣娘对她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