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层去吧。”林轻扬起身,玉江香坊的几名调香师赶紧跟上。那些香药商人却没拿到斗香会的邀请函,只是一齐起来目送香坊诸人离开。他们今晚也有不少活动呢,待会还要去与其他同行谈谈生意,忙得很!
甘田田肯定是要跟过去的,事实上晏碧霜就一直拉着她的手,亲热得不得了。而且,晏碧霜还很贴心地要带她先去洗手,说待会斗香会时间长,一时半刻出不来。
甘田田一个小菜鸟,当然是前辈说什么就听什么了。两人一块儿到画舫那舒适干净得完全不像净房的净房洗了手,出来的时候,甘田田意外地遇上了熟人。
“陈大姑,您也来了?”
甘田田惊喜地喊住了前面的身影。
陈大姑一回头看到甘田田,素来冷淡的表情也在顷刻间变得柔和起来。同为女调香师,晏碧霜和陈大姑有过几面之缘,这时陈大姑也赶紧向晏碧霜行礼。
论年纪,晏碧霜比陈大姑要年轻些。但晏碧霜早就是玉江香坊的调香师,陈大姑却还是一个民间香坊的管事,自然得向晏香师问安了。
晏碧霜见陈大姑和甘田田像是要多聊一阵子,也很善解人意,交代甘田田该如何上楼后,先一步离开了。
“大姑,我可想您了!”不熟悉的晏碧霜一走,甘田田马上换了一副表情,嬉皮笑脸地挽上了陈大姑的胳膊:“听说您也是调香师啦?恭喜恭喜!”
“小丫头,还是那么调皮。”
陈大姑亲昵地刮了刮甘田田的小鼻子,心中生出微微的暖意。
她天生性情清冷,在郁金坊里也以严厉著称,旁人都觉得她难以亲近。在香坊之外,她也没有多少亲朋好友,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
没想到,却和甘田田这机灵鬼投缘,也是难得。
“嗯,我已经是调香师了,刚上了名册。”陈大姑自矜地微笑,眉宇间自有一股淡淡的傲气。比起别的调香师,她出身、师门都不算太好,年纪也偏大了些,能有今天,全靠自己一手一脚拼尽全力得来。这使得她看着同样寒门出身、甚至比她当初的起点还要更差许多的甘田田,有种难言的亲近感。
也许是因为,甘田田是她眼看着“成材”的。她看着她,从一个完完全全的外行小白,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里,竟变成了与府级香坊名香师携手而行的人物,简直是传奇一般——这孩子,只用了别人几分之一的时间,就跨过了多少人都跨不过的鸿沟。
这还是陈大姑没看到刚才那场斗茶,否则更要惊叹甘田田的成长之迅速了。
“好姑姑,斗香会快开始了,咱们一道上去吧?”
“不了,我还有别的事。”陈大姑没说什么事,正想与甘田田道别,忽然记起一桩事来,眉头微皱。
“嗯,田田,我跟你说件小事。”
“什么?”
“那个苏翠影……”
原来,苏翠影现在也已经离开了郁金坊,大家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她这种半途回家的学徒工,那是年年都有,毫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