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烟追出去的时候,果然,门口空荡荡的…
除了几个守卫一个人都没有,慢慢的提起一口气,深呼吸之后,阎烟踩着几片枯叶慢慢的往前走。
如今是深秋,树叶很黄,空气很清凉,不,确切的说,是很冷。
萧瑟的冷。
看的出来,阎母的那句话戳到了太子内心的那根敏感神经,他爆了,所以,她被殃及了。
这里都是富人区,不可能有的士,而且出了别墅,还要经过一条长长的林荫小路。
阎烟并不娇气,走一会也没什么,让她情绪低落的,不是太子将她丢下,而是她迷茫的归属感。
不,她没有归属感,她不过是养在阎家的一条米虫,太子高兴,她就会过的好一点,太子不好兴,或者厌烦她了,她不过是一条丧家犬,这该死的现实,真的让她讨厌,她讨厌这种感觉,甚至,她总觉得她的人生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其实从醒来的那一刻,她就在怀疑,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可无论是名字,还是身份,甚至学校,朋友,她都没有找到一点漏洞,唯一可疑的地方,就是那个男人。
容翎…
他为什么那样看自己?
他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的出现在她身边呢?
他居然知道自己的生理期,是巧合吗?
他爱的那个人就是她?
他们以前认识过?
不,如果他爱的那个人就是她,他为何不说?
啊啊啊啊!
想不通。
算了,别自作多情了。
阎烟,接受现实吧。
这是一条长长的林荫小路,女孩在前面慢悠悠的走着,即使只看的见她的后脑勺,容翎还是能感受到她的表情时而迷茫,时而不甘,时而羞涩,懊恼,最后又变得很烦躁。
容翎不远不近的走在后面,看着前面的那么身影,好看的嘴角有些嘲讽的勾了一下,他是不是应该庆幸,他并没有在她身上看到落寞的气息。
天知道他在一次次麻痹自己要先强大的起来的同时,又要忍受多么焚心的嫉妒,多么刻骨的恐慌,他是害怕的,他害怕在他足够强大的那一天,在他能将她抢回来的那一天,她的心,彻底的不属于自己了。
到时候,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毕竟,现在在她身边的,是一个并不逊色的太子。
若说此时的南笙是迷茫彷徨的,那么容翎,就是小心翼翼,煎熬无措的。
他们的感情就像眼前的这条林荫小路,越走越暗,越走越窄,最后,进入一个死胡同。
寻不到出路。
阎烟知道自己的迷路了,想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路,原地扶额,叹了一口气。
又抬脚朝侧面一条窄路走过去,过去,大概是她比较幸运,从树林里窜出来的时候,正巧遇到一个来送客人的的士,直接上车离开了。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回头,也不知道,有一个人,就这样默默的陪了她一路,还眼睁睁看着她犯蠢的走进了岔路口。
“三少,还要跟吗?”
林元默默的从一处走出来,看了眼远处离开的车子。
“派人保护她就好。”
容翎从拿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眼时间:“走吧,不能让对方等久了。”
“…”
林元满头黑线,就差说一句,您还记得有正事啊。
不过他也可以理解,现在三少能振作已经很不错了,若果不是因为担心三少夫人,恐怕他还在那个黑屋子里圈着呢。
这不,这会怕三少夫人心情不好,硬是放了一群人的鸽子。
阎烟并没有直接回城堡,而是在市中心下了车,准备去公园里走走。
她虽然不生气,但是不代表她不介意,想到回去就要面对太子那张冰山脸,她下意识想逃避,公园里有一处很宽阔的广场,很热闹,有表演乐器的,还有三五群人在湖边照相的,不远处,还有一对情侣在喂和平鸽。
看着,看着,阎烟就出了神。
那是一对华人情侣,女孩长卷的头发,长的很娇媚,男孩个子很高,很张扬帅气,尤其笑的时候,还有些坏坏的。
二人搂在一起,时不时笑着。
这种眼里只有彼此的感觉,真的让人很羡慕。
大概是阎烟的视线有些特殊,或者算是心有灵犀,程婷婷觉得不远处似乎有一个人正在看他们。
这种被注视的目光持续很久,非旦不让人讨厌,反而很熟悉,她扭过头,顺着目光望过去。
只见有一个女孩正站在他们的不远处,穿着一件水绿色的尼格大衣,白色的围巾,笔直而修长的身影,静静地伫立着。
白净的小脸,漆黑的瞳孔。
“南笙!”
OMG!
程婷婷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挣脱程骜就跑了过去。
“南笙!你还活着?!”
“南笙!”
“婷婷!”程骜看清那个人影,暗道不好,抬脚就朝程婷婷追过去。
“回来!”
阎烟正觉得那个画面太美好的时候,只见那个东方女孩飞奔朝着朝自己跑过来。
略带激动还有些嘶吼的朝她喊着一个名字。
南笙?
程骜在程婷婷快要扑上南笙的时候,一手将她拉了过来。
“不好意思,我妹妹认错人了。
”
妹妹?
阎烟眨眨眼,觉得有点奇怪。
他们不是情侣,而是兄妹?
“我没认错,南笙,你真的还活着,呜呜,他们都说你死了…
”
“我不是南笙。”
阎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个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像是被人用力的拧了一下,好疼。
如果没有容翎说的那句她好像,一个人,恐怕她真的会怀疑。
她是不是她口中的那个人。
“婷婷,她不是南笙,别胡说,对不起。”
程骜抱起程婷婷,想转身离开。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有人认错了。”
阎烟说这话的时候,突然有些落寞。
难不成容翎把她认错的人,就叫南笙?
她有自己的记忆,并不是别人随便说一个名字就能够混淆的,不过她现在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叫南笙的女孩,她不在了,还有朋友惦记她,还有爱她的人为她伤心。
那二人走远了,阎烟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湖水,轻轻的笑了一声。
做为孤儿的她,不会有一个孪生的姐妹吧。
…
“程骜,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她就是南笙,我不会认错的。”
程婷婷被程骜放下来,就瞪着眼睛对他吼,她怎么可能认错,她的气质,她的一举一动,不是任何人能替代的了的。
程骜无语的揉揉太阳穴,他没想到,只是带她溜溜风,就遇见她了。
可他是跟着三少过来的,对这事多少了解点。
“她不记得你了,所以,你别添乱。”
想了想,程骜开口。
“什么?她,她,失忆了…”
程婷婷捂着唇,突然想到,对啊,刚刚南笙看她的眼神就是陌生迷茫的。
“不是失忆,是被人篡改了记忆。”
程婷婷倒吸一口气。
“之前,你就说她生病了,不让我见,直到后来,大家都说她死了,就连南家都没出来证实,你明知道我伤心,还看着我哭,也不告诉我!”
程婷婷气的去打他,程骜笑着受着,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程婷婷吸了吸鼻子“三少沉寂的那段时间,他就知道这件事吗?还有,她现在是谁都不记得了?。”
程婷婷想到以前三少对南笙紧张的样子,如果知道她忘了他,恐怕他是最伤心的那个人吧。
程骜摇摇头,拉着她想离开这里,“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她现在和太子在一起,也不记得三少了,不过三少吩咐过,不让过去的人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刺激她强行想起来,这样她的神经会受不了的。”
说着,程骜警告的看看她:“所以,你刚刚的行为很危险,你这样不是对她好,是在害她,为了救南笙,三少已经付出很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振作了点,他已经承受不起任何变故了。
”
那个男人现在的所有支撑,其实都集中在一个点,在围着她转,在守护着她,如果这个点不在了,那么他也会像一件易碎品一般,瞬间支离破碎。
程骜仰仰头,看着天空有些暗淡的太阳,轻轻的吐了一口气。
那是个耀眼如太阳般的男人,就连爱,都是那样的真挚火热,丝毫不给自己留退路。
程婷婷的话最后都被程骜噎了回去,她也知道,她并不能帮上什么。
只能期待着,南笙能早日想起来,早日,走回属于她自己的生活。
她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阎烟回到城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院落里一个仆人都没有。
并且,安静的可怕。
莫名的,阎烟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快走了几步。
果然,刚推开门,就看见偌大的客厅,只有一个刚毅的背影正对着她。
阎烟将身后的门合上,见对方没有转身,朝想抬脚朝楼上走去。
“站住。”
身后低低的带着命令的口吻。
同时,屋内,似乎,还有种血腥味。
阎烟有点紧张的回头。
终于看见了太子的正脸,男人垂眸坐在那,从左胸到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有血迹透了出来。
“你,你。”
“受伤了?”阎烟觉得她心里的那点怨恨瞬间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疚,惭愧。
他受伤了,她一个人在外面逛这么久是不对的吧。
阎烟转身朝他走了过去,路过纸篓的时候发现,里面有几大团被血浸透的纱布和纸巾。
这究竟流了多少血啊?
“怎么回事?”
阎烟想问问她。
阎渊坐在那哼笑声,突然抬起那双冰冷的眸子,总一种能冻结人心的目光盯着她:“收起你的目光。”
“什么?”
阎烟蹙眉,没明白他的意思。
阎渊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眯着眼睛说:“你确定你要关心我?
”
即使是这种同情的目光,即使是这种没有任何爱意的关怀,都能能让他产生一种温暖的错觉。
可他明知道,这是抓不住的温暖。
她不是一个如外表般好摆弄的女孩,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就会毫不犹豫的离他而去。
所以,他不需要。
阎烟不知道这一瞬间,太子那明明幻幻的眼底在想这什么,可她识趣的站了起来。
“你没事就好。”再多,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阎渊现在的伤口没有愈合,所以他也不敢乱动,看了她一眼说:“在订婚之前,你就待在这里吧。”
“…”
“你要囚禁我?”
“为什么?”
“我做错了什么?”阎烟一张脸又红又白,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对方都没有回答他。
她有些急了:“你凭什么!你不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考虑吗!而且,我下一周,还有课题要交。”
“…”
阎渊皱皱眉,扭头都觉得疼的伤口让他很暴躁:“这一切的规矩都是我制定的,自然,我也有取消它的权利。”
“…”
阎烟握了握拳,她觉得她体内有两个小人开始躁动了。
一个在怒吼着:变态,变态,去他妈的狗屁制约,老子不干了,老子还要逃婚。
一个理智的小人又在吼着:淡定,淡定,正面冲突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尤其这个人还阴晴不定的变态,忍一时风平浪静。
没错,太子并不是会纵容女人胡闹的人,如果她再吼,她敢保证,他会让人把她的嘴堵上,把她的手脚锁上。
虽然记忆中他没这么做过,可她此时,就是这么肯定。
不甘心的抿抿唇,阎烟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阎渊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呵,真是一个聪明又识趣的女人。
鸡蛋撞石头的下场,永远是鸡蛋破壳而碎,别指望能在那个关键的瞬间,飞出一只小鸡来。
不管是以前的南笙,还是现在的阎烟,都喜欢先忍后谋,不是会冲动的人。
阎渊没有说笑,他是真的将阎烟囚禁了,除了城堡的内部,不让她走出一步。
距离他们订婚大约二十多天,这二十多年,她除了吃饭,睡觉,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若不是太子每天都给她几本书,阎烟觉得,她真的无聊的能长出草来。
阎渊很忙,容翎也很忙,因为风云暗涌的A城,挤进来一个让他们曾经的对手,R财团的掌舵人,人称大田君。
这个人,也算是J集团成立至今一直都无法解决的一个对手了,难缠不说,还不择手段。
无论是之前容翎受伤,还是太子前几天受伤,都和他脱不开关系。
大概是听到了太子要订婚的风声,这位不要命的主,也闻讯出现了。
不过,他的具体位置,还没有查到。
太子的办公楼位于A城东市区,偌大的玻璃窗前,他看着对面那个一动不动的男人。
这个来找他算账的人。
容翎现在的表情比七个月之前,沉稳的多,如果忽略他黑眸里笼罩的妖气,那么此时这个人,真的无害的像一个古代书生。
“今天来,想说些什么?”
太子率先朝他开口。
容翎反手将身后的门合上,很安静的抬眸:“为什么把她关起来?”
阎渊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这是我的事。”
呵。
极轻的一声笑。
容翎朝前走了几步,他盯着他:“不然,我换个说法,你将她还给我,好不好。”
他知道,他这句话说的很没有男子气概,也很不坦荡,可他,真的忍受不了。
他以为他可以再等等,可是他真的忍受不了,看不见她,他看不见她,就会抓肺抓肝一样的难受,火烧火燎的煎熬着。
他错了,真的错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宁愿抱着南笙一起去死,他也不想将她送走,和她分开。
阎渊像是没有听清一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容翎抿着唇,手上的青筋已经暴露出来:“我说,请你,把她还给我。”
阎渊盯着他,笑了。
那是一种藐视的眼神,那是一种无声的质问:容翎,你是不是男人!
他们不是小孩子了,对于说的话,怎么能出尔反尔。
真是可笑不是吗。
容翎一张脸青红交加,阎渊的目光就像刀子一样在剥削着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可他不在乎了。
真的不在乎了。
他的心没有了,他的灵魂都没有了,要面子有什么用!
他要南笙,他只想要回他的老婆。
容翎从怀里拿出一个匕首,一个三寸长左右的匕首,他垂头,将刀锋对着自己,刀柄递给阎渊。
“阎渊,欠你的,我来偿还,我求你,将她还给我。”
阎渊不可思议的眯着眼睛,在他想说什么的时候,只见这个疯子一样的男人握着刀就朝自己的肋骨插入。
一声穿透血肉的闷响。
只听男人带着压抑的笑声响起:“吸引了你的女人,不是我的本意,我承认,之前的我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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